第十七章 豫章鄱阳湖(1 / 2)

苏兮兮在纸上行云流水,苏澈在一旁轻念,待苏兮兮落笔,他开口道:“这不是佳凝妹子出的半首词嘛,怎么,你对上了?”

世家之间互通有无,况且虞佳凝那句‘我有半首词,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寻常白衣,对出我满意的下阙,即可见我一面’在仙门中广为流传,苏澈自然知晓。

苏兮兮舒了一口气,咬着笔头,欣赏着纸上诗词,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艾冬打的是佳凝姐姐的主意,厚颜无耻、负心汉、采花贼!”

看着口中不断口吐芬芳的苏兮兮,苏澈疑惑问道:“这又关艾冬什么事?”

‘啪!’

苏兮兮将手中毛笔狠狠拍在桌几上,恨恨道:“每天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他因为丧妻心中不快,你看他对的词,一处相思,两处闲愁,还没到金陵呢,就思起来了?愁起来了?这负心汉害的我为他丧妻难过半宿,真是卑鄙下流!”

将桌上写着词句的宣纸撕得粉碎,心中仍不解气,愤道:“不行,我不能让佳凝姐姐被这个负心汉给骗了,我要把词句念给佳凝姐姐听,然后召他见面,当场撕碎他可恶嘴脸,苏澈,不许给艾冬那个家伙说,你要敢说,我就撕碎你的脸!”

蜀中妹子速来泼辣,苏澈看着自己几乎发狂的妹子,连连点头,不敢招惹。心中不禁为辛天冬哀叹:“阿冬,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我妹子,你好自为之,我是不敢救你!”

万顷碧波,浩瀚千里,远眺更是水天一色。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风轻拂脸庞,深吸一口气,浓郁的水汽吸入肺中,带来一丝清凉。

豫章郡是金陵虞氏的领地,太守自然是虞家的人。昨日傍晚车队嚣张的停在太守署衙门前,递上帖子。太守亲自出门迎接,大礼参拜李左车后,将几人安排在城中一处幽静的别院里。

李左车说明来意后,第二天清早一艘精美的三层楼船便停在了鄱阳湖码头。并在船上安排了几个当地经验老道的渔民。而李左车到达豫章的消息,已在昨日用飞剑传书送到了金陵。

李左车和鹿川君平辈相交,虞家上下自然庄重接待。豫章没有合适的船驾,虞家便安排一艘船驾自金陵逆江而上,两日后便可抵达豫章。

楼船一层船首处有个空档,渔夫便在这里撒网,捕得银鱼、鳗鲡,送到厨房。那里有太守府手艺精湛的厨子,将这些鲜美的鱼货精心烹制送到三楼。

鄱阳湖物产丰富,鱼虾肥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巳时过了大半,湖上风涌的渔民,有些已经满载鱼货返回豫章。

盘子里的白糖糕宛如白色玉镯,捏起一块送入口中,香糯酥软,粒粒白糖在口中缓缓融化,香软的甜意在口中弥漫。豫章特有的庐山云雾茶汤色明亮,轻轻品一口,香凛的气息在口中炸开,醇厚味甘的茶水混杂着白糖糕缓缓的甜味,别有一番风味。

不远处渔民的号子,收网满是鱼货的欢笑以及空网的哀叹,传入几人耳朵。曾几何时,辛天冬也曾迷恋厮混在越州海峡的码头,倾听着渔民们的喜怒哀乐。

“这才是人间的气息!”辛天冬放下手中茶碗,脸上冰霜也缓了下来。

“哼!假正经!”苏兮兮手中盖碗捏的吱吱直响,斥道。

辛天冬看了一眼满脸怒意的苏兮兮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自从在湖边两人说过话以后,她就是这副模样,和沈周说话还能笑意盈盈,唯独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辛天冬没有时间苦思冥想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金陵开炉大会之后,以后再相聚的几率低的可怜,不搭理就是,反正过去这几日就不见了!

李左车迷恋的呼吸着人间的气息,水是乐、山是乐、渔民收空网时的怒骂也是乐,听到辛天冬说的话,笑道:“艾小子说的不错,一个人间却有两个世界,那些修行者装清高,不愿和世间的泥水混在一起,殊不知,我们的祖先也是来自他们眼中的泥水里,他们是根,他们才是人间,和他们在一起才能感悟真正的世界之道。”

“食一碗人间烟火,饮几杯人生起落,杀伐是道,清修是道,这人间烟火亦是道,可怜无数修行者皓首穷经,也看不到道到底是什么!”折扇轻摇,苏澈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哀叹道。

“道不是靠你在家里翻书就能翻出来的,微风吹拂,浪花激溅,嬉笑怒骂这都是道,道无处不在,却又无处觅踪。道有千象,每个修行者心中的道都不一样,想要破境入不惑,就要趟在泥水里,感悟身边的道,找到心中的道,记住道就在你心里。你才二十三岁,不要着急,此次你爷爷让我带你入金陵正是想让你入世,寻找破境入不惑的契机!”李左车语重心长。

二十岁入金丹,可谓仙门天才。金丹破境入不惑,不是简单得堆积元气,踏入不惑境是要感悟世界的道,意念与天地元气融为一体。

悟道算是修行中最高的门槛,无数修行者倒在这个门槛外。金丹境巅峰的修行者和不惑境的修行者比例高达惊人的一千比一。

一千个金丹境巅峰的修行者才有一人悟道入不惑,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整个仙门只有一人三十岁前入不惑,那便是当今天都圣主。

仙门中四十岁前入不惑的修行者无一不是当今强者,比如仙门四君子,大家族族长之类。五十岁前入不惑,虽算不上绝顶天才,但仍是仙门百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