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十二坊以葬花坊为首,四层的角楼灯火通明,虞家少主宴请贵客,秦淮河的商家识趣的把葬花坊留下。
青衣小厮小心翼翼在前面带路,穿过回廊的功夫,冯远道已经左拥右抱,只看双手放的部位就知道是花丛老手。或是拿捏到了柔软,惹得怀中姑娘眼波流媚咯咯直笑。
苏澈脸颊通红,眼神中隐隐有着一丝羡慕,在蜀中时,逛青楼也是常有的事,但多是饮酒作乐,像冯远道这般还未曾有过。看了一眼栏边红袖乱招姑娘们,还是忍住搂抱一个过来的冲动,他还没冯远道放的开。
一路上,脂粉香气扑鼻。辛天冬东张西望,不时把眼神偷瞄向姑娘们裸露的大腿,高耸而又半掩的胸膛,一副恨不得把头埋进去的模样。
走在前面的王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辛天冬吞咽口水眼睛骨碌碌乱转的样子,胳膊肘轻轻抵了抵同行的虞世南,努了努嘴。
虞世南表情平静,轻声道:“儋州乡下来的,能见过什么世面?王兄,不要置人家难看,苏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王祥轻声嗤笑,轻蔑道:“和他?呵呵,一个乡巴佬而已,不至于!”
踏进葬花坊的大门,辛天冬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刚才表情过于丰富的脸庞,这就对了嘛,乡巴佬就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随意扫视楼内大堂几眼,辛天冬脸上神情虽然平静如常,心里却有些错愕。楼内仿佛和楼外不是一个世界。
大堂内灯火清明,小厮轻轻关上门,门外的喧嚣完全隔绝,大堂中央铺着一方极为淡雅的地毯,几名青衣细腰的女子正在弹动琴弦,乐声轻盈并恬淡。
胭脂香气少顷便消失而无,紧接着一股极为清雅的香气轻轻扑入鼻中,是佩兰。堂中几名女子并没有因为几人的到来,而停止弹奏,而是更加专注。
年少时,辛天冬跟随辛武贤戍守边关,豪爽的军士带他去过武良的妓寨。搂着姑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嚎叫才是正道,偶尔也会见到异族的美女表演火热的胡旋。只不过,往往舞没跳完,就会被哪位粗鲁的军士拉进怀里,逛青楼逛的如此清静还属首次。
细碎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一群青衣女婢走到几人面前,腰肢曼妙,眉目淡凝,头上插着一只玉簪,再无其他配饰。
蹲身一礼,辛天冬连忙扶上仕女的小臂。
“呵呵呵!”看着辛天冬一脸局促,王祥终于忍不住发笑。
苏澈坐在软墩上把脚翘起说道:“阿东,坐下来,剩下的事情让她们做就行!”
仕女们倒没有因为这便有丝毫不恭敬,一名年纪稍大点的仕女扶住辛天冬的腰轻轻按在软墩上,身子靠近间,趴在他的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公子,您跟着我的动作做就行!”
辛天冬轻轻颔首说道:“多谢姐姐!”
抬起辛天冬的脚,放在胸前,脱下鞋袜,用热毛巾仔细擦拭,而后换上软底的步履。擦拭完双手,仕女便带领着辛天冬来到案几旁,顺势跪坐在身旁。
一壶清酒,时令鲜果,几叠精致的小菜,跪坐一旁的仕女熟练的布菜。
虞世南端起酒杯笑道:“恭谢诸位世兄前来参加我二爷爷的开炉盛会,诸位饮胜!”
“饮胜!”
酒杯放下,王祥接话道:“能亲眼目睹鹿川君消耗十年心血方才炼制出来的绝世宝剑,诗我等的荣幸,世南,该我们谢你才是。”
互相推辞感谢间,酒喝了几盅,凉菜吃了几片。堂中的丝竹换成了舞蹈,宽袍纱衣,轻衫挥舞间,白腻的d体若隐若现。穿过纱衣的缝隙,便看见紧绷的线条。先前清雅的的场面也随之奢靡暧昧起来。
楚腰扭动宛似清风拂柳,不盈一握的女子不受李必的喜爱,见辛天冬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便招呼小厮把案几和辛天冬并在了一块。
关中人生性豪爽大方,青楼瓦肆间相遇,并桌豪饮的场面也是经常发生。见李必把桌并了过来,微微一愣,拱手施礼后,去掉泯酒的小盅,换上大碗,两人干了一碗。
李必满脸笑意,江南之地他并不愿来。李左车云游四方,身边只有一名老仆。此次受鹿川君相邀前来金陵,身边无家族杰出的家族子弟怎么行,便派了李必。
关中勇武为先,江南文风鼎盛,本就格格不入,在金陵已有三日,本就已经受够江南靡靡风气。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碗喝酒的人,让他如何不喜。
脾气相投,话就多了些,连干两大碗后李必说道:“艾兄弟,江南的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