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甚至味道浓烈到让他恶心想吐的东西,却还是喷溅了一些到他的皮鞋上。
嫌弃至极!
他当即脱了鞋,怒吼:“顾初一,你要吐不会先打一声招呼吗?”
胃里难受了好一阵,这下全部吐出来,她总算好受了些。
慵慵懒懒地躺回去,她大爷似的摆摆手,“我刚才要下床,帅哥你不是不许我下吗?”
“敢情还是我的错?”他冷冷地扯唇。
“那可不?”
如果法律允许的话,他现在想把她拖到厨房去,花个十分钟,用菜刀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
顾初一仿佛没有这回事,砸砸唇又道:“谢谢你送我回家,你是个好人。”
“好了,现在没你的事情了,帮我关上灯你就走吧。”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吩咐过,傅时卿眼底火光直冒。
要他走?
他偏不走呢?
他干脆连灯也不关,回头来把椅子拉近,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把他当佣人使唤,用完了就丢?
做梦呢。
他就得等这家伙清醒过来,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顾初一闭上眼睛后,就没再睁开。
仿佛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四年前在海上的那一幕,她双手双脚被捆住,脚上坠着石头往下沉,她不但能看到海岸上那艘船,看到傅时卿沈清梦恩恩爱爱的一幕,更能深刻地感受到她逐渐下坠时,那种慢慢失重,慢慢窒息的感觉。
“救命,救救我……”
她艰涩地呼叫,可这片海好深,深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坠,直到死亡。
“好冷,海水真的好冷啊,谁能救救我。”
“求你了,救我……”
说来也怪,四年来睡眠都不太好的傅时卿,今天只是坐在单人沙发上,且旁边床上还躺着一个陌生女人,他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女人的呼救声唤醒。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都打在她的脸上,他能看到她脸上豆大的汗珠,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满脸都是。
她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甚至在颤抖。
“顾初一。”
他叫了她一声,嗓音不愠不火,不冷不热。
顾初一没有回应他。
做噩梦了?
他眯了眯眼,沉吟了瞬,才探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脸。
她的脸好软。
“顾初一,醒醒。”
这次她倒是给了他回应,不过,却不是睁开眼,也不是回答他,而是——她被子里的手猛地伸出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他当下没注意,一瞬就被她拉扯下去,摔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这么说,不太像话。
但隔着被子,傅时卿还是可耻地感觉到了,她的胸也好软。
他撑起身,打算起来,她却在这一刻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腰,死死地抱住,甚至还在同时,将脸蛋贴到了他的脸上来。
“好冷啊,我真的好冷。”
她哆嗦着呢喃,“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