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初一抱进酒店房间时,傅时卿几乎是用扔的,把她丢在了床上。
别看顾初一身材纤细,但她个子高挑,又喝醉了,整个人仿佛比平时重了好几倍。
把她放下后,傅时卿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喘着气,额头上还虚虚浮出些薄汗来。
“平时吃的什么,重得跟头猪一样。”
他扯松开领带,冷淡地吐槽。
床上的女人,却并不像死猪那样倒床就睡,仿佛被他这一摔,给摔清醒了似的,她此刻翻了个身,回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看了会儿后,眼睛又跟小机器人似的,滴溜溜转了起来。
“怎么?”他冷声问。
“你……”
顾初一眯了眯眼睛,看他一眼,仿佛不太确定,又重重闭上眼睛再睁开,然后,还是死死地盯着他。
“长得好像一个人。”
她说。
傅时卿嘴角抽搐了下,慢条斯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歇息完毕,他也打算离开了,整理着袖口和领口的纽扣时,冷然道:“我自然是人,不像你。”
猪一头。
能吃能睡的,刚刚到酒店的路程不到五分钟,以挂在他身上那样艰难的姿势,她都能睡着。
“像一个傻x。”她杏眼灼灼地盯着他,须臾,又补充了句。
傅时卿正打算往外走,陡然听到她这话,着实受不住,偏头来时目光沉冷威肃,跟要将她抽筋剥骨似的。
“顾初一。”
他口气很冷,冷得套房里的空气,在瞬间凝结成冰。
“我看你是在借酒装疯。”
他绕回来,俯身掐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梗着脖子仰视他。
这次,她没挣扎,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睁着,就那么看着他,眼神纯粹得像个孩子。
那瞬,他的心紧了紧。
“算了。”
自说自话,他又将她放了回去,她一头从枕头上栽下来,他又把她的头给按了回去。
“你真的好像他。”
她抬起一只手来,指尖轻轻地戳了下他的脸颊。
她戳中的位置,刚好是他酒窝在的地方。
不过,真的看见过他笑容的人,屈指可数,他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一位醉得连门在东南西北哪方的家伙,也是其中一个。
“可惜他是个残废,走的那天全村的人都在他坟头蹦迪,场面还挺壮观的哒。”顾初一说到这里,摆出一脸深沉的表情,说着说着,自己又乐了。
她笑得很灿烂。
笑容沉浸在昏黄的灯光底下,跟开着一朵小太阳花似的。
傅时卿这才发现。
她的脸颊两侧,竟然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你如果闭嘴不胡说八道,还是勉强能看。”他冷淡地开口,把她的手腕捏着,重新塞回到被子里去。
刚塞回去,她的表情起了变化。
死死闭着嘴巴,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屑地问。
他现在可没工夫再跟她继续在这里瞎耗着。
顾初一摆手,想掀开被子下床,傅时卿拦住了她,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张开了嘴巴。
他还以为她要说点什么。
而看到她吐出来的那一刻,他发誓自己今天决定送她来酒店,这就是他二十多年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及时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