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嘴角来，卓逸风靠在椅子上笑道：“难道，最后你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方正跌坐在椅子上，是啊，最后，他也是看着那个孩子，从他的怀中被洪水冲了出去，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

“纪律，是一个团队最基本的东西，不是说你想做什么就可以的，如果那样的话，还要团队有什么用呢？虽然有的时候，必须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去死，但为了集体，你只能牺牲小的，保住大的。别以为领导就是无情的，在做出放弃的时候，他心中又是什么感受？没有一个领导愿意牺牲自己手下的人，若牺牲了，那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作为领袖，必须无情。哪怕是遭受到千万人的唾弃，也要抛弃一切的感情。在实战中，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该舍弃的时候就该舍弃。这是一个领导者所背负的，基本责任。”松开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双手，卓逸风淡淡的一笑，可那笑容中，更多的是无奈。

舍弃小的？可是，她连舍弃一个都做不到啊！双手紧捏着，白言深呼吸着，猛地抬起头来说道：“但是，我不是领导者，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做事！我，一个都不会放弃的。”

“好好好，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的。想一个都不放弃，除了要你自己强大外，团队里的人也得强大呢，不然到了最后，不是说你不愿意放弃就能不放弃的呢。想要在世界上生存，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淡淡的一笑，卓逸风吧唧着嘴道：“不过，我很欣赏你呢，毕竟人太过无情了，就不是人了。见死不救，就算是我也做不到，所以，在下一次相救的时候，跟身边的战友们商量好，毕竟你们有着默契，就算是一个眼神，也比你直接冲出去得好。其实，在你扑出去救人的时候，你身边的两个战友完全可以拉住你的腿，你能抱住那个孩子，也能顺利的返回呢。可惜了，年轻人，就是太容易冲动。”

拿起手机，卓逸风对着方正一扫，看着弹出来的信息，不由地啊呀一声，双眼半阖着笑道：“未能前往地界的原因，是因为你身上背负了二十四个人的性命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人一命可是万劫不复。就连尸体也得在二十年后浮出水面，你身上的戾气也是蛮重的呢。”

“这还带算他头上的啊？”白言吐着舌头，不爽的问道：“那，那些失手，一不小心害死了自己队友的警察呢，难道这些罪孽都得他们去背负？”

“当然不是，无心之失，谁会记这个呢。白言啊，你记好了，这个世界是允许失败的，但是，不允许自大呢。有时间就谦虚好学，对前辈什么的尊敬一点，最好免了房子租金之类的，好好孝敬一下前辈，别有事没事的就敲诈前辈就好了……”

“滚蛋！”

微微一笑，卓逸风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递给方正道：“你家里还剩下一个母亲，离异家庭，是你母亲把你养大的。二十年前你去世后，她就搬去了陵园里面，每天为你打扫陵墓，要去的话，现在就带着你过去。”

“我……”几乎是那一刹那，方正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却又在下一刻隐了下去，他摇头说道：“不，不去了，我……”

“怎么又不去了呢，只是去看看你母亲而已，何况，正常人现在，也看不到你的。怎么，害怕看到了，就舍不得走了吗？在江底一沉就是二十年，好不容易戾气散了，能够浮上来了，却不愿意离开？”捏着自己的手指，卓逸风看着都快菜扫光了的白言，微挑眉道：“走吧，贪吃的，不打算带你的兵哥哥走一趟？”

“你不是执勤吗？”

“所以得你去送呢。”

“……”

妹的，还是被卓逸风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