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公公回答:“小的是宫中新进的公公,第一次御前侍候,实在紧张,不小心泼了九王爷的手,还请九王爷勿怪。”
公公的语调沉稳,双眸清明,可半点都不像紧张的模样。
九王爷,这公公为何知晓他是九王爷?现在整个舆国乃是外界,都称呼他一句“摄政王”。
朱建观压低语调:“你到底是谁?!”
那公公嘴上说着:“已经知会九王爷了,小的是刚入宫的公公。”
手上却是扣了扣条案。
朱建观闻声垂目,只见条案上有用酒水写成的三个字:余天清。
这公公竟然是舆国大宗伯余天清!他不是辞官远游了吗?为何会在幽国做了公公?
“九王爷是幽国贵客,小的顶撞九王爷实在该死,还请九王爷能饶小的一命!小的必定感恩戴德,当牛做马报答您!”
余天清说着,又扣了扣条案,上面多了一行字:“跟我走。”
朱建观立刻转醒,起了身,紧紧揪住余天清的衣襟,怒吼道:“简直放肆!是不是幽国太过强盛,所以不认本王?一个公公而已竟如此嚣张!”
余天清手一抖,满盅热酒全部泼洒在朱建观的衣袍上,带着酒香湿了一大片。
“王爷!王爷!是小的不好,是小的该死!”
“罢了罢了!今日是你们陛下登基大典,本王不予追究,先带本王前去换置衣物!”
“好,好好好,请王爷随小的来!”
二人这一场戏做足了,人也走远了。
碧波亭外,朱建观脚步一止,开口道:“余天清,你这是何意?”
他有些嘲讽:“怎么,舆国的大宗伯,没有做幽国一个阉人舒服吗?”
余天清没有任何心思与他多缠,一回头,便是大手桎梏在朱建观的喉头。
“余天清!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谁?你胆敢如此!”
“寇容没死。独孤赫就是寇容。如果寇容记起一切,你觉得你是谁?”余天清的话说的刺耳。
朱建观愣了。
寇容没死,独孤赫就是寇容。
那这样的意思,就是当时自己所想的第二种可能——寇容失忆了。
余天清见他安静了下来,便也松了手,朱建观连忙呼气咳嗽着。
半晌,才回过了气,道:“寇容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余天清一针见血:“寇容的真实身份,便是幽国太子独孤赫。十年前,幽国覆灭,他被追杀至舆国,由先帝出手救下。十年后的今日,寇容回到幽国复仇,却被郡主用秘药洗掉了这十年的回忆,更是用荧惑粉重新勾画出过往。”
“现在,纳兰璃就在独孤赫身边,他已然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怀疑。”
“九王爷,如果寇容想起了一切,你觉得局面是你能控制的吗?如今,他手中已有幽国,只怕比从前更是难以牵制。”
这些话,正合朱建观的心意,他从见到独孤赫开始,便是这样担心的。
几息后,他并未多想便问道:“你要本王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