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宝珠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在虚空,飞掠来了空中雾气,她的眼眶湿的厉害。
她绝不会记错的——
彼时,她在太师府医治休养,虽是寇容下的命令,但她到底也只是纳兰璃的贴身婢女罢了。
同是婢女,太师府上的婢女如何愿意侍候她?
常是人前一般模样,人后,又另一般模样了。
还记得那次,她又犯了失心疯,在院中乱窜奔逃,打碎了不少上好的器具,但心智恢复如常,却也于事无补。
院中总管事手中带满荆刺的长鞭,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是扶辰一袭黑衣赶到,硬生生的用手接下来那带满荆刺的长鞭。
彼时,事发突然,那趾高气昂的婢女愣了许久,才慌忙跪下求饶。
可扶辰却只望着她,并不带几分情绪的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如今时过境迁,彼时一幕却仍旧印刻在她的心头,她还能清楚的想起,扶辰手中的鲜血,顺着长鞭向下滴落。
可他当时只说——无妨,习武之人,手中自有茧子,并不觉得痛。宝珠姑娘无需介怀。
若说上一次是巧合,那这一切呢?
怎可能有完全不相识的两个人,多次说出一模一样、只字不差的话来?
宝珠的手指轻轻在陈羽手掌中的薄茧上摩擦,惹得他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因着腾空感到害怕?”
“……是。”
陈羽,你到底是谁?
难道你就是……
可,陈羽是外来的,并且已然在江南定居许多年了。并且扶辰,应当远在飞云国才是。
见宝珠面色不比以往,陈羽以为她是当真害怕了,便也就落了地,此处距离月桂桥也并不远了。
“此处距离月桂桥并不远了,若你心生恐惧,不如我们一同走过去如何?”
宝珠愣愣的,半晌才淡淡回答道:“好。”
陈羽的手掌确实是有一层茧子,但也因此若不是亲眼瞧着,根本就摸不出上面有没有什么伤。
到底应该怎么做?
宝珠忽而开口道:“陈公子,你知不知道飞云国的事情?”
陈羽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回过头来,道:“知道。这几日大街小巷都在传,想不知道都难。宝珠是不是也是在街上听说的?”
“是的,我也是听说。”宝珠道,“我还听说,舆国御林军的总统令扶辰,在百花林诗宴现身,不知陈公子听说了没有?”
陈羽闻言回身望向宝珠,眸色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但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不曾想宝珠姑娘还知道舆国御林军的总统令,想来你的来头不小,又为何隐居在此?”
他这是在跟她绕圈圈?
宝珠道:“没什么来头,是扶辰大人的声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