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成诗,软侬细语,小小别院,也是别具一番淡雅的风情。
纳兰璃这胎坐的很稳,胃口也是极好,就连孕吐都不甚严重。过了五月,肚子是一天一个样。
除了肚子圆滚滚以外,就连身子多圆润了不少。
此时,她正靠在凉椅上,临近鱼池,优哉游哉的喂着鱼。
余天清从外而来,见纳兰璃如此,唇角微微一扬,上前去,双手搭在凉椅上。
“天清,你回来了。”她没有回头,只如此说着。
余天清回身迎着她,在鱼池边的花岚石上坐下,顺手在纳兰璃手中的鱼食盒中捏了些鱼食,向鱼池中撒去。
“这是怎么了?也不说话?”纳兰璃也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喂鱼。“这几日,倒是也不见陈羽,宝珠依旧是呆着,也不肯多言语。”
倒是奇怪,也不知外面如今是何境况。
“璃儿。”余天清总算是开了口,他道:“你还想他吗?”
纳兰璃撒鱼食的手指一颤,但很快恢复如常,面上不动声色,只道:“不想了。”
余天清自嘲:“可我还未说是谁。”
她的答案,二人都心知肚明。
纳兰璃干笑了两声,“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竟是和我玩文字游戏,与余大才子相比,谁人不是胸无点墨、目不识丁?”
微风起,夹杂着浓重的湿意,还有莲荷的清香。余天清自纳兰璃手中接过鱼食盒,轻道:“他只身去了飞云国,未带任何人。”
闻言,纳兰璃的大脑只觉得嗡的一声。
她甚至耐不住身形想要从凉椅上直起,但动作止在手握扶手那处,指关节都微微泛了白。
寇容去了飞云国?
孤身一人?
在她与寇容决裂之前,也多多少少知道寇容过去的身世与曾经的幽国有些关联,但详细的内容他只字未向她提起过。
这些日子,她远下江南,再未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也曾恨过怨过期待过,但一来二去等不到任何消息,她也算是心归平静。
但这一刻,她才知晓,自己对寇容的心,从未平静。
他怎会自己孤身一人去了飞云国?纵使他通天的本领,也断不能以一敌过整个飞云国皇室。
这些日子以来,寇容毫无动静,是不是根本就不在舆国?那他自己一人一直待在飞云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还是说已然遇险了?
想到此处,原本已经止住的动作彻底收不住了,纳兰璃猛然起身,肚子因着剧烈的动作猛然抽痛。
“嘶……”
“小姐!”宝珠比余天清快一步跑至纳兰璃身侧,扶住她,“小姐您怎么样?可别吓唬宝珠啊!要不要去请郎中?上次陈公子带来的不正是曾经御医院的安院首吗?对对,宝珠这就去请安院首。”
看着宝珠慌张的就要夺门而出,纳兰璃扯住宝珠的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会我了。”
“小姐!”宝珠眼眶一红。
纳兰璃手掌在腹部打着圈,安抚着腹中胎儿,面向余天清的,乃是一副分明急切却又强忍着不愿让旁人看出来的挣扎模样。
“……不是说好了,远离世事,再也不过问其他,就做这山野间的闲云野鹤?你怎会,还有他的消息?”
连关心、过问,都要这样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