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并不能。

余天清放下车幔才道：“走！”

车夫却是迟疑了，“余大人，那可是纳兰公主啊，这样走，怕是不好吧？”

于公于私，都不妥。

“走！”

“于理不合啊余大人！”

“什么于理不合？本官奉摄政王之命，公务在身，有何不妥？”

“这，好吧……”

马蹄又一次扬起，错身瞬间，扬起的车幔，那看不清其中深浅的双眸，直直的映入余天清的眼眶。

纳兰璃，怎么还不走？

她会不会是当真有事？

马车驶出不过数十米，便听余天清高声忽道：“停！”

马车尚未听闻，余天清便自车上跳下，几大步便到了纳兰璃眼前，微微气喘之间道：“何事？”

纳兰璃也直接道：“余大人这是要去江南烟火厂吗？”

二人皆是一身森白素服，在城门洒出的阴凉里对立，远远望去，说不清道不明的臆想。

“是，下官奉摄政王之令，需要马上出发，纳兰公主还请简言之。”

“你当真认为祭祖时燃放烟花，此事妥当吗？”纳兰璃望着他不移开双眼，眸中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平静如水。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深思熟虑过的？还是说只是你应付政事？”

这么明显吗？他应付的事情一眼可见吗？

“纳兰公主到底什么意思？”

“祭祖燃放烟花，这简直无稽之言，此事一向庄重，多以清静为主，纵使你应付提议，摄政王也理应回绝，可他偏偏谁的提议都不选，偏偏就选用你的，你觉得此事正常吗？”

纳兰璃比余天清更着急，更不想在此多留，当真是一句话都不多说，直奔主题。

余天清蹙眉，“纳兰公主的意思是摄政王要陷害下官？”

他很快笑笑，“您说笑了，怎么可能？”

他根本够不上朱建良设计，更不配让纳兰璃如此焦急。

“余天清！”自从寇容出事以来，她日日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又或许是早已经崩溃，却因着同寇容的约定而强行逼迫着自己振作，她眼下当真是没有半分耐心。

“余天清你身为天下第一才子，我所说之事，你早已听清楚了，何苦还要与我在这里口是心非？你是不值得朱建良设计害你，但舆国值不值？”

“眼下什么关头？难道还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万千子民，血流成河，这是你想看的吗？还是说在原本便是祭祀的场面上，再多见几条人命等来年祭拜？！”

纳兰璃的话，虽是并未挑明了说，但已经算是非常清晰明了，可谓是展开在平面上谈。

余天清怎会听不明白？他在纳兰璃提及此事时，就已然想到了。

可是，他与纳兰璃不已然决裂了吗？她为何要帮自己？

还是说当真如她所言，她只是为了舆国子民？

他不语，纳兰璃也平静下来，声音低了下去：“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猜想，想必你也已然明白我的意思，切记，一定要多留心，多核实，到手之后，更是不要让祭祖所用的烟火离开你的视线，哪怕一息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