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总是让皇宫盯着冢宰府，冢宰府总也要留个心的。

秦汪洋点了点头，事到如今自然不怪罪，而是反问道：“央儿发现了什么？”

“那一日，儿的人前来报告，只道看见一架寻常家人模样的马车，从皇宫暗门驶离。皇宫中怎可能会有什么寻常人家的马车？儿当时便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秦央低声说着：“儿便谁都没有知会，自己悄然的跟上了。一直跟到禹州的三岔口，见马车西行，去了睢县方向。”

秦汪洋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猛然站起身子，声音都随之扬了几个度，“你说什么？去了睢县？”

睢县最为隐秘，却是重中之重。

秦央跟着起身，伸手为秦汪洋拂着后背。

“父亲，后来马车就停在睢县城门边缘，没再往里。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人，一男一女，衣物很是寻常，像是做了易容，儿实在认不出。”

“后来，儿在暗中跟了几天，碰巧听到了他们二人在说要搜罗禁药的罪证。”

秦汪洋一口气顺不上来，闷声的咳嗽着，脸色都发了红。

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罪证？是谁想要动秦家？除了秦岚谁敢动秦家？”

秦央在他瞧不见的角度，微微弯了唇角，再开口却是声泪俱下。

他重重的跪在秦汪洋身前，道：“父亲！儿不该一意孤行，想要一探究竟！更不该直到跟丢了他们二人，才慌忙找上秦牧！”

这等反应，秦汪洋觉得天灵盖都要炸裂了，甚也不顾的跟着蹲下身子来，大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死了……父亲，他们全死了。秦牧为首的所有人，全部死干净了！下手的人干净利落，均为一刀封喉！”

死了？

秦汪洋脑袋发昏，身形重重向后一坐，瘫软在地。

可没想到，这还不算完，秦央继续说道：“盖着咱们官印的账目与往来记录，包括五魅散的生产数量与原材料的记档……”

他的话突然一顿，只剩汗水随着额头滴滴而落。

秦汪洋心都被揪紧，“东西呢？东西呢？”

“东西……不见了。”秦央双肩抖动，声音喑哑，“父亲，儿尽力了，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再不见那三本账目！”

秦汪洋听到此言，双目瞪得溜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更是呼不上气来，过了好几息，才一口鲜血喷出，而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父亲！”

冢宰府中所有人都如同炸了锅，奔走不休，好似天都塌了。

一来二去，天色都黑了下来。

终于在星光蒙蒙亮之际，秦汪洋张开了双眸。

秦央一直在床榻边守着，见他醒了，大松一口气，连忙上前扶起他，“父亲，您总算是醒来了，眼下感觉如何？来，先将药喝了。”

秦汪洋哪里还有心情喝药？手一挥，便打翻了药碗。

“账本，账本……秦岚，这当真是秦岚做的？”

秦央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战，方才他说的句句属实，只是将公主府换成了皇宫。

房中乌压压的跪了一地人，为首的掌事说道：“大人！放在在您昏睡之中，所有情况都已核实，确实是有一男一女将寻常人家的马车停在睢县城门外，之后一路在查秦家罪证，他们离开后，便传出了秦牧等人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