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连忙挥手,怒斥管家:“胡闹!父亲刚醒,什么话不能等以后再说!父亲再出个什么意外,你可能担待的起!”
管家瞬息间安生了,哑口无言,低伏的身子更加佝偻了。
秦汪洋已然平静下来,听闻这个消息,倒也没有过分激动,反倒是拍了拍秦央的手,开口道:“好了央儿,为父都已经知晓了,这次是为父错了,早就应当听你的,早就应当留心秦岚那个贱妇!她如今翅膀硬了,便不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秦央知晓秦汪洋此时已然彻底与秦岚离心,便问道:“父亲,那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做?”
绝对不可以做辗板上的鱼肉。
就算眼下他主动将罪证给了纳兰璃,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秦家覆灭。
秦汪洋叹了口气道:“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
他再开口,却是对秦家理事说的:“王理事,你连夜将秦家的所有财产清点干净,全部上交国库。秦家一向勤政忠心,若我们这样撇清干系,文武百官也不敢说甚,秦岚想来也并非是想要秦家绝迹。这样做,想来是……”
“父亲!”
秦汪洋的话都还未说完,便被秦央打断了。
“父亲,事到临头,您为何还是如此隐忍?是还对姑母下不去手吗?”
秦汪洋叹气,情绪半点也不似秦央那般激动,只是淡淡道:“央儿,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冲动也是有的。但这次我们家犯得,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家大业大,泼洒几下也没甚大不了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脱罪,留下一条命来,才能做其他的。”
秦汪洋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秦央微微的缄默了。
但若这一切当真是秦岚做的,如此兴许有用。可这一切,是纳兰璃与余天清做的。
余天清与秦家有杀父之仇。纳兰璃背后是寇容。
这一切,都不止是秦家短暂的受些委屈就能过得去的。
可是这一切,秦央都不能说。
他只道:“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秦家什么时候是这样任人宰割的?”
“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秦汪洋道,“你忘记了为父前些日子对你说的话了?”
前些日子说的话,秦央自然是记得。
那时秦汪洋在他耳畔说,要带着秦家的不世军,重刀重剑的在皇宫边缘围裹,进行训练与演戏。
表面上是说为报日后皇宫遇袭而进行排练,实际上是要让秦岚亲眼瞧瞧秦家军队有多么强盛,好让她心中有所畏惧,从此以后遇见秦家的事,能好好掂量掂量再下定论。
若是逼急了,逼宫的事情,秦家也大可以真的逼宫。
“那父亲准备何时动手?”
秦汪洋目光狠戾:“就今夜!”
夜袭皇宫,更能虚张声势,待明日一早,主动清点的秦家资产就会送入国库。
如此一来,秦岚可能不掂量掂量?
“好!父亲便安心在府中休养生息,一切事情,都交给儿来!儿绝不会让父亲失望!”
秦央说完,便转身而去,毫无迟疑。
秦汪洋望着他决绝远去的背影,心思猛然一沉,揣揣不安间只觉得是要出事了。
忽而夜风起,乌黑的云彩越来越低,将依稀的星光遮去,一切都在暗夜里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