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高楼上,桑德斯低声道。
还是那把00,猎鹰这一次完整地呈现在桑德斯的枪口之下,桑德斯沿着枪声的方向找到了他,心中泛起一阵喜悦。这就是战场之上狙击手对枪的铁则:先开枪者先死。
“桑德斯!”对讲中煊麟的呼喊震耳欲聋,桑德斯一晃神,猎鹰的影子已经从那个窗口消失了。
00的位置立即调整,就这一瞬间,他失去了狙杀猎鹰的时机。桑德斯知道,这是煊麟在给他下命令了,丹尼尔已经停下,而他最多只有一次正面射击丹尼尔的机会。
子弹的激发嵌入他一呼一吸的间隙,红热的弹头破开雨幕,轨迹与桑德斯预估的分毫不差!
丹尼尔的身体倾斜了一下,站住了,歪头看向自己的左肩,四周的高温和环绕的零力还是改变了子弹的轨迹,00没击中丹尼尔的头颅,而是打穿了他的肩膀,在那里留下一个不大的洞。畸变状态强化了丹尼尔的皮肤、肌肉和骨骼,因此那重狙才没有撕扯下他的整条胳膊,但穿出一个洞来,肌腱撕裂,骨骼出现缺漏,丹尼尔的左手已经很难握紧太刀了。
桑德斯已经无法打出第二枪,因为金色的零力已经在其周围膨胀,形成了一层扭曲的装甲。
随着丹尼尔的嘶吼,两把野太刀坠地,整个观景平台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熊熊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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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栋楼房上,猎鹰心神不宁地收拾了所有东西,甚至无暇顾及已经暴露了位置的桑德斯,只想要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对阿比盖尔开那一枪是什么后果,甚至不敢去看那一枪有没有有没有真的击中。他只是完成命令,从樱花大厦那天起,他跟在丹尼尔身边,对于每一道指令都言听计从。
然而那一枪打出去之后,猎鹰才开始恐惧:万一阿比盖尔死了,他就要担上一个戕害同族的罪名,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他,焰之子还会找他算账;而万一阿比盖尔没死,那个令所有人都恐惧的夜行者,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猎鹰打开房门,愣住了,外面是一个女人的脸。她有着平静而哀伤的面庞,黑色的瞳仁犹如深泉。她的头发长而漆黑,不过都攒成了一个球,束在头顶。
她轻轻地、直接地把手按在猎鹰的胸膛上,犹如对待一个顽皮的孩童,猎鹰跌坐在沙发里。女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大衣,解下来,里面是白色的流云般的执行衣。
整个江城的执行员都换上了便装,唯恐这白衣暴露了身份,但就在决战的当夜,这女人竟然大张旗鼓地换上了执行衣!
“你是……林雨渐!”猎鹰凝望着女人的脸,恐惧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林雨渐已经多年没有穿上执行衣了。她可以自动选择弃武从商,但穿上这件白衣,就代表重回戎马生涯。二十年前的她,疾驰如风,来去无影,能有决心和能力杀掉一切挡在前面的人。
“你知道我,”林雨渐将大衣扔在地上,淡淡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