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翔翼，是黑色的滑翔翼。”艾麦尼道，“他先是用了飞索，把自己吊在了25层，让我们全都以为他会再次从25层的玻璃幕墙突入，然后以电梯或者楼梯再下楼。但当我们向25层转移的时候，他展开滑翔翼，从迪拜的夜色间飞走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原本的撤退方案就是从空中，只是因为枪队来得突然，他来不及把外衣里面的滑翔翼展开，被枪队的弹幕逼着，才被迫先使用了飞索。”

煊麟点点头：“我知道了。”

后座的陈雨柯把脸转向史蒂芬，在这一刻史蒂芬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陈雨柯不让声带振动，但给史蒂芬一个口型：“你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史蒂芬摇摇头。对口型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因为他讲话时嘴巴长不了那么大。

但史蒂芬知道陈雨柯什么意思——半年之前，初去迪拜的第二天，他们被艾麦尼骗到煊家地下的试练场，在那里遭遇魔护卫，两个人都曾短暂地怀疑过煊家被人渗透了——但后来他们就明白了，在迪拜，煊家就是永不陷落的太阳。谁会想到这颗明亮的太阳也有被击落的时候呢？

幸好听煊麟的只字片语，他们得知，煊家被啃食了几乎所有的血肉，但最后还是以一副巨人的骨架屹立着。堂本博只是进煊家杀了几个人，最后一无所得地逃走了。

陈雨柯继续对口型：“不是听说堂本博和浅野佳织是一对，这么一来，浅野佳织是不是也去了迪拜？”

史蒂芬摇摇头，心想这半年了，陈雨柯变得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啊，有时候还是会说那么两句不着调的话。

根本没人知道堂本博和零力榜前五的浅野是不是一对，这些都是江湖上瞎传的，陈雨柯也真是没有脑子，那天听煊麟提了一嘴就相信了，竟然还把这种八卦记了下来。

没得到肯定答案，陈雨柯也就不开口了。他把史蒂芬腿上的《沉思录》打过来，借助驾驶室的顶灯看两眼，又合上。

由南湖大道向西，要先经过分别坐落于大道南北两侧的两所大学，其一为北侧的财经高校，其二为南侧的民族大学，史蒂芬初来乍到，但也知道这座城市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很多所大学，号称是百万大学生之城。过了这两所高校再向西，就是广大的南湖了。会有一座长长的拱桥横贯湖面，连接起南湖的两侧。此时跑车也已经驶过了这两所大学，视野一下子变开阔了。

陈雨柯和史蒂芬向外看，前方大桥的两端是一路排过去的橘色路灯，而城市的夜光洒在南湖面上，就如同倒映的星海。

车子上了桥，煊麟的电话还没讲完：“在迪拜的所有黑衣侍者，还有迪拜总会的执行员，今晚就不要休息了。不要急着找堂本博，你们先把尸体处理好……”

史蒂芬忽然大喊一声：“煊麟！”

煊麟和陈雨柯双双吓了一跳。煊麟被吓到是因为他说话时很专注，而史蒂芬的声音太大了——陈雨柯吓一跳则是因为，他认识史蒂芬快一年了，却从没听过他这个大哥用这么高的声音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