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衣蛊”的影响强行压下去。他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子母刀,握住那两个刀柄,在夜色里泼出两道白色的辉光。
“我老师在哪里?”莱昂终于问出这个在心里藏了很久很久的问题了,“你有没有杀了他?”
阿比盖尔没有回答他,而是站在略高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看着,像是猎人在观察猎物的品色,看看能不能到镇上的集市里买上一个好价钱。
“你回答我。”莱昂举起子刀来对着男人。他想要大声吼一句来增加气势和抒发压抑,他觉得自己太压抑了,必须要吼一声才能够获得丝毫的解脱。但他没什么力气,竟然吼不出来,从喉咙里挤出来就是这样虚弱无力的声音,如同漏气的鼓风机。
阿比盖尔看着莱昂举起来的刀,看着那刀尖上缓缓流转的白光,忽然笑了一笑,轻柔得像个明媚的女子。
“莱昂·布兰奇,我知道你的两把刀使得很快。”他说,“可是就在‘衣蛊’发作的时候,你还要举刀杀我?恐怕你现在都已经站不稳了吧?”
“你可以试试我现在的刀稳不稳。”
莱昂如是说到。他内心其实是很震惊的——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他身体里藏有“衣蛊”的毒素的呢?
阿比盖尔又是一笑,但那仍旧不是讥笑,而是仿若听到了自己的后辈说了什么愚蠢又令人欣慰的话。他伸手进自己风衣的内衬,摸了摸,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
那是个很漂亮的瓷瓶,上面涂着凤凰般的黄色漆纹。
“你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若是你能看见,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了。”阿比盖尔轻声说,“‘衣蛊’发作起来是什么效果我也是知道的。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在伊斯蒂德尔那一夜见到你时可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你意气风发……不过说话的语气倒还一模一样。”
莱昂心里忽而颤了一下,阿比盖尔只去过一次那个小镇,就是去杀人,但直到今天他竟然都记得那个拗口的名字。
“接着这个。”阿比盖尔手腕一抖,那个小瓷瓶走了一个扁平的抛物线,落到了莱昂脚边的草里。
莱昂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阿比盖尔,并没有弯腰去捡。
“直接服用也有效果,但是有些晚了,你被那几根银针刺中已经是十几天以前的事情了吧?你最好是把里面的颗粒磨碎,然后稀释进生理盐水,用注射器打进你的血管里。就这两天用,你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