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打开。
一股酸臭味飘了出来。
徐琛想起了茅厕,警惕地叫了出声,“李伯伯!是谁?竟然将那东西放在这儿!给小爷我彻查!”
“少爷啊……”李伯赶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小的不知……”
“这是酸笋,我前段时间腌制的。”柳飘飘轻飘飘地说着,夹出了一些放在碟子上,神色淡定,“怎么?忍受不了?”
瞅了一会儿,才确认能吃,徐琛凑近,见柳飘飘仿佛百毒不侵之人神色淡定自若,他怎能输给一个女人?
徐琛硬着头皮说,“怎么受不了?我受得了!”
“那就在旁边添火,起锅煮米线。”
说着,柳飘飘将发泡的木耳和切丝和酸笋丝在锅中加点盐炒熟。
另一口锅中粗米线已经熟了,柳飘飘将其捞出来放在碗中,将螺蛳汤下锅再热,煮上当下清脆可口的时蔬和炒好的黑色木耳白色笋丝和经过熬煮的青色石螺蛳码在白色的瓷碗中,再加入炸好的黄澄澄腐竹和金灿灿的花生米,最后浇下一大勺香气浓烈的螺蛳高汤。
螺蛳汤里螺蛳粉,螺蛳粉里捞螺蛳。
“这臭东西竟好看得很。”徐琛挑眉,深吸了一口气,又捂起了鼻子,“不过真能吃么?”
柳飘飘不答,生出调笑的心思,若服务员般语气温柔恭顺,“少爷,微辣、中辣、重辣、菊花辣,您想要什么辣?”
菊花还能辣?那不是苦的么?徐琛不解,本想尝试尝试,再一想,那辣排列在重辣后面,再瞧柳飘飘这诡异的笑,想想便罢,“我要……我自己加辣椒。”
平日里柳飘飘做了许多辣椒酱,如今家中还有,徐琛自己放了一些。
柳飘飘再做了一碗,呼喊一旁的下人,“端朝食出去。”
自打辣椒出现,徐府早上吃辣、中午吃辣、晚上还吃辣。
不过瞧着红彤彤的汤……
下人们对视一眼,皆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捏住鼻子。
膳堂飘香,柳飘飘哼着小调。
“螺蛳汤里螺蛳粉,又臭又香恨惆怅。酸辣爽口意难平,再来一碗都不够。”
“当真是吃了意难平?”徐琛皱眉,忽然想起柳飘飘说过的话,“你上回说螺蛳粉吃多了会怎么样?”
“你吃了便知。”柳飘飘说着,自己坐下来吃了一口,点了点头,“若是有豆角便好了,加酸豆角滋味更甚。”
徐琛瞧向宋儒,宋儒咳笑一声,“这粉但是诡异得很。”
好看,但臭。
柳飘飘是怎么说出香这个词的?
宋儒低头,拿起筷子夹起米线,另一只手捏住高挺的鼻子矮下身子。
入口爽滑,滋味鲜美,又辣又爽。
果真是好吃!
“果真是香。”宋儒点头,优雅地吃了起来。
当真有那么神奇?徐老爷和徐夫人对视一眼,也尝了一口,眼睛顿时放大,“果真是不错。”
徐琛甚为不解,也低头尝了一口,不顾众人在场,也不用柳飘飘教,自己自创出先于时代的嗦粉吃法吸溜起来。
他懂了,吃螺蛳粉多了,脸上浮现的是笑容!
一顿朝饭过去,众人吃得甚饱,徐琛面前堆了三个大碗,这才满足放下筷子。
凝视着这男人绝色的容颜,柳飘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为何他吃那么多长个不长肉?
倒是她,脸变得圆滑了起来。
饭毕。
下人收拾桌子,柳飘飘往后院散步消食。
微微转头,余光瞥见一抹白。
转身一看,宋儒一手负立在身后,一手半握在胸前,行动如清风徐徐。
“柳姑娘。”
“宋公子。”柳飘飘点头。
他桃花眼干净澄澈,亮光点点,英气的眉头轻拢,“我明日便要走了。”
“那……我让下人去准备赠你的肥皂,还有些许干粮。”柳飘飘叫来秋水吩咐,秋水跑着离去了。
两人对视,一高一低,一黄一白的身影被太阳拉得斜长,一动不动。
“柳姑娘,你知晓我想说什么罢?”宋儒咬牙,从身后拿出一捧扎好的鲜花。
山上的野花开得清新艳丽,配合着草类的纤长柔软,一束花扎得漂亮有意境。
“谢谢。”柳飘飘收下,语气淡薄,不过宋儒的心意飘飘怕是无福消受。
宋儒气度非凡,举止优雅,非池中之物,宋家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家。
“宋公子,挖墙脚适当一些。”
徐琛走了过来,方才他在门外偷听了许久,两人竟然站着不说话!一说,便是他听不懂的暗示性语言。
徐琛走到宋儒旁边。
两人对比,一个轻狂,一个稳重。
柳飘飘更喜欢后者。
“既然徐公子点出了我想说的话,那么——”宋儒转身瞧着柳飘飘,神色凝重起来,“柳姑娘,若是往后你被欺负了,来汴下找我,我娶你。”
“嗯。”
鬼使神差地,柳飘飘竟点头了。
“柳飘飘你是何意思!”徐琛气得瞪大眸子,拉着柳飘飘就要回房。
“宋儒英俊、儒雅、温柔……啊!你干什么!”
柳飘飘边说边伸手拍打徐琛的手。
正说着,脚忽然离地。
徐琛竟将她抱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