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不愧是三国无双的猛将,新亭侯在他手中如鱼得水,不似先前般被丹阳猛士压的节节后退,一刺一抹皆是干净利落,更重要的是他那远超常人的膂力,仿佛永远不会力竭。
陶谦眼见对面只是换了那个侍卫到了前面,战局竟然发生扭转,再也安坐不住,茶杯扫到地上碎了一片,惊恐道:“你是何人!”
典韦并不说话,与王鸿一前一后,继续砍倒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快!下面人快点攻上来!赏千金!赏千金!”陶谦惊慌失措道。
糜竺见局面好转,紧绷的面容有些化开,此时浑身是伤,被典韦王鸿护在中间,听闻陶谦重金悬赏,也不甘示弱喝道:“我乃徐州巨富糜竺糜子仲!只要尔等豪杰能够顺势通融,自当每人万金酬谢,决不食言!”
若是比银子,自然是糜家家大业大,此时陶谦气的脸色忽白忽红,眼见自己身前的丹阳猛士越来越少,六神无主之下赶忙从护卫手中抢过一把环首大刀,架在糜夫人的脖子上,要挟道:“放下刀,别逼老夫动手!”
见陶谦以人质相要挟,典韦略有迟疑,身后的糜竺却是狠声道:“我经商多年,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眼下没有退路,谁更狠谁活!”
典韦闻言不再迟疑,更加卖力的绞杀着前面的丹阳猛士。
陶谦见典韦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怒喝道。“再不住手!莫怪老夫辣手摧花!”说罢将手中的刀与糜夫人的香颈紧了些距离。
糜竺面色复杂的看向母亲,只见糜夫人轻轻颔首,呼了口气,厉声道:“你若敢伤我母亲,我定然将你儿子千刀万剐!我糜竺,说道做到!”
糜竺见陶谦脸色阴晴不定,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若是你此时放开我母亲,护送我们离开徐州,我也决计不会加害与你,说到底,我们之间并没有过节!我再说一遍,你儿子不是我杀的!”
陶谦有些慌乱,颤声道:“我如何能够信你!”
糜竺眼看典韦刺倒最后一人,对着楼下密密麻麻的黑衣吼道:“若不想你家大人殒命,可以停手了!”
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便听到陶谦命令道:“先听他的!”于是众人后退两步,倒是让前面的王鸿松了口气。
“你别忘了,这塔里全是我的人!若是我有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陶谦继续嘴硬道,只是颤抖的身躯却是出卖了自己。
典韦对着糜竺点了点头,与王鸿换了位置,让王鸿到塔内与糜竺一起,自己则是继续守在楼梯口上。
“陶大人,糜大哥,我作为一个外人,不懂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误会,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咱们把话说开,取一个折中的法子,互惠共赢可好?”王鸿见陶糜二人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能由自己出口劝解。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放我下去,我便将糜夫人还给你们!”陶谦沉声道,之是架在糜夫人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糜竺狠声道,“你不是想囚禁我们母子扶持傀儡吗?那好,你只要将儿子送到我府上随我经商,你便可继续做你的徐州刺史。今天之事权当并未发生!”
“子仲你也用不着虚张声势,我对你的家事可是略有耳闻的。”陶谦狠声道。
糜竺身形微颤,眼睛眯了起来。
王鸿挠了挠头皮,讪讪道:“眼下大家算是破镜难圆,想要重新走到一起,怕是需要各自退让,这样吧,我先问糜大哥,你为何心心念念的想要去那塞外之地?难道是怕陶刺史加害与你的家人,非要陶出去徐州不可?”
糜竺闻言一呆,赶忙哼声道:“不错,既然我与陶公已经翻脸,陶公又是徐州上官,保不准何时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胡说!我若真想动你们,只需随时着令我的丹阳猛士,便可将你们全家击杀于府内,何须不远千里邀你来这浮屠塔上?”陶谦出声辩解。
“好,那就先打消糜家的疑虑,陶刺史,你的儿子陶应,现在在哪高就?”王鸿没记得历史上留下陶应的名字,想来并不出彩。
果不其然,陶谦还未出声,糜竺却是出言嘲讽道:“虽是挂了校尉之职,却是吃不了军中之苦,天天遛狗斗鸡罢了。”
陶谦脸色阴晴不定,却也并未出口否认,看来这个陶应着实拿不上台面。
“糜大哥言过了,其实在下相信,世上没有废物,只有放错地方的宝物!”王鸿转身看着陶谦说道。
陶谦皱眉,不悦道:“你骂我儿子是废物?”
王鸿闻言一噎,继而一头黑线,无语道:“大人,我想说的是后面一句!”
见陶谦哼声不语,王鸿暗自撇了撇嘴,继续委婉说道:“糜大哥的遛狗斗鸡,虽是言过,但想来陶应公子确实是个热衷于生活之的人。”
王鸿向前两步,引得陶谦警觉,赶忙架着糜夫人后退,退到了浮屠塔里的窗户边上。
“什么人的日子过的最舒服?自然是奢靡之人。可奢靡之人就一定会没有出息吗?我看不然,若论奢靡,谁能比的上冀州苏双与咱们徐州的糜大哥?难道我们就能说他们是废物吗?”王鸿心中暗暗道歉,自己倒还真没见过苏双有骄奢之举,但他是冀州巨贾嘛,想来也不会差了哪里去。
糜竺闻言皱眉,刚要出言反驳,却见王鸿伸手示意,只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所以陶大人,既然令公子喜欢享受生活,不如让他跟随糜大哥学习经商的本事,自己多赚银钱,也算是未来有了条明路。”王鸿继续劝道。
陶谦面色舒缓一些,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继而怒道:“老夫年过花甲,又痛失长子,这偌大的徐州还是要交到应儿手上的,怎能让他不务正业去学那商贾之术!”
王鸿摇了摇头,继续劝慰道:“大人此言差矣!当今天下大乱,这官场便也是沙场,其中凶险,怕是陶大人心中再清楚不过。方才听闻大人布局巧妙,王鸿叹服,只是若换城陶应公子来做,结局又会怎样,陶公可曾想过?”
陶谦皱眉不语,手上的力道忍不住松了几分。
“好!再说陶大人这边的,大人你有想要的是什么呢?”王鸿大喝一声,又上前两步。
“老夫?老夫想要的不过是辅佐自身的肱骨之臣罢了。”陶谦回声,看了糜竺一眼。
未待糜竺回话,王鸿却是摆了摆手道:“陶大人,你这说的便就宽泛了,怎样才叫肱骨之臣?便像糜家,求得其实是个平安,说出来后才能搞明白需要对方怎么做,眼下可不是官场猜谜语的时候,还望有话直说,合则两利不是么?”
陶谦翘起了嘴角,谑声道:“没想到你个工家小子,还有一些条理,老夫倒是想让你来监察院做个差了。”
一听当官,王鸿头皮发麻,赶忙推辞告谢。
“老夫要的,是一位真心实意替我统领徐州世家的别驾,是一位能够经营徐州钱粮的贤士,眼下尽望徐州,除了糜子仲再无二人,自然不愿放他离去。再说糜家产业掌握徐州的诸多敏感的地方,若是他转投了曹操或者说袁绍,则是贻害无穷!”陶谦说罢,盯向前面的糜竺。
“我说过,我无意······”糜竺想要出言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