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着千余骑兵逃回寿张城中,人人蓬头垢脸。
到了城内大营,曹操下了马,将马绳递给旁边的步卒,疲惫道:“传令!责令前军坚守金堤以南,各都尉帐内议事!”
“唯!”传令兵转头跑去。
曹操向着营帐走了两步,忽的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传令兵喊道:“将那五斗米教的女子也一并带来。”
······
随着前方曹操战败的战报传来,步卒被责令加速行军,辎重队也不得不跟着小跑前进,把王鸿累了个半死。
自清晨出发,到达寿张县时,便已过了正午。
寿张县城不大,城墙也不高,五六米的样子。
粮草统一卸到了城西临时设立的军仓。
飞奔而来的传令兵,将张瑶王鸿带到了曹军帐内。
曹操瘫坐在地上,头盔扔在一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灰尘,神情悲怆,刚经历的血战想来并不轻松。
张瑶带着王鸿来到帐内,靠门盈盈站立。
王鸿见帐内气氛压抑,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帐内众将。虽说各个披坚执锐,但也远没有游戏里那般如若天人,与普通人无二,先前粮队搭话的军士赫然在列,想来是位押粮将军。
“全怪我大意轻敌,轻视了贼军,当有此败。只是害死了允诚,也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儿郎们!”曹操悲恼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切勿过度自责。敌军势大,兵力远盛于我,我等当以扰敌为主,伺机分割歼灭,若敌军粮断,则不战自胜!”曹操右手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上前说道。
“末将愿依军师之言过河扰敌!敌军新胜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在河北扎了营,想来是长途跋涉,疲苦不堪。若等其养精蓄锐,一鼓作气的压上来,便只能退回寿张了。不如让末将领剩余骑兵,即刻出征,若能趁其立足未稳,扰其军阵,后军伺机而动,可胜!”押粮将军上前,抱拳道。
曹操看向书生道:“公台意下如何?”
“夏侯将军勇武,陈宫觉得可以当此大任,进可斩将夺旗,退可疲敌于阵。若敌军不堪其扰,过河决战,我军将士以静制动,歼其主力,可胜。”
曹操点头,道:“夏侯渊,任你为车骑校尉,统我部所有骑兵,绕上游过河,择机袭扰!”。
“末将领命!”押粮将军道,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夏侯渊!
“于禁将军,曹操愧对你家主公,自应谢罪!但大敌当前,还望将军带本部骑兵,助妙才一臂之力。待击退敌军,我定要夺回鲍信将军遗体,好生安葬。”曹操对着一位鳞甲将军悲道。
“喏!我定要替将军报仇!”鳞甲将军出列道,满脸泪光。
“夏侯惇、李典二人听令!”曹操复又喝道。
“末将在!”出列两人,抱拳道。
“命你二人于河南驻防!若见敌军牙旗斩断,则过河攻敌,若见敌军过河,则歼敌于河内!”曹操道。
“喏!”夏侯惇李典领命。
“射声校尉曹休!”曹操道。
“末将在!”一将出列。
“领你部着硬弓立于高地,多备弓箭,若敌军过河,便万箭齐发!”
“喏!”曹休领命。
“公台可有补充?”曹操问道。
“妙才将军切记,以袭扰为主,攻敌为辅;以斩旗为主,杀敌为辅,万勿枉送将士性命。”陈宫道。
“喏!”夏侯渊道。
“那诸将便依令行事!”
“喏!”诸位将军应声离开。
曹操和陈宫走到张瑶面前一礼,陈宫道:“我等望仙子相助,一来证明这太平教实为邪教,劝人迷途知返;二来为曹公担保,担保我等会善待俘虏,让他们勿做困兽之斗。有此二事,则拜谢仙子。”
张瑶礼道:“愿凭差遣。”
······
曹操带着亲兵驻于河南的一片高地,王鸿和张瑶也跟在此处。
举目望去,一马平川,广阔的平原中间流淌着一条蜿蜒的河流,便是金堤河了。
河南的曹军阵地,分前后两个大方阵,每个大方阵中则有若干小方阵,旗帜皆为黑底红字,写的字却各有不同。
河北的黄巾阵地,竟然也是整齐的两大方阵,一左一右,中间却不似曹军分成小阵,密密麻麻的一片。阵中黄旗如多如牛毛,却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王鸿眼见如此壮景,紧张的手心出汗,脸上再无先前的浮夸之色。
百万大军,果然震撼!
没有天险可守,只有一条作为临时界线的金堤河,战斗一触即发,一万对百万!
······
夏侯渊带骑兵从上游偷偷过了河,绕到了黄巾军侧后方的林地里潜伏。
深吸一口气,夏侯渊大声喝道:“儿郎谨记,遇重则槊击,遇轻则槊劈!动则生,静则死!斩旗为功,杀敌次之!若真能劈倒那‘耿’字牙旗,我为诸君请功!”
“喏!”众将士大喊。
“全军前进!”夏侯渊喊道。
“架!”诸骑兵大喝一声,慢步前进!
天色未晚,夏侯渊部奔走于平原,远远便被黄巾军的守卫发现了行踪。
“架矛!快架矛!”附近黄巾守军迅速聚集起来,列成几排,约莫六七米的长矛外向,摆成长矛阵。
“五百步!”夏侯渊旁边亲卫喊道。
“快步!”夏侯渊喊道。
亲兵举起绿旗左右摇摆,整个骑兵队伍自前而后,绿色旗帜左右摇摆,随后整个骑兵部队的行军速度快了起来。
“备弓!”夏侯渊大吼一声。
旁边亲卫从怀中掏出一面红旗,迎风举起,整个骑兵队伍自前而后,红旗招展,人人掏出了弓箭,拉弓瞄准,
“三百步!”亲兵喊道。
“准备右转!”夏侯渊喝到。
亲兵挥旗传令。
“两百步!”亲兵喊道。
“右转!”夏侯渊喝到。
亲兵挥动旗帜,整个部队转向着右前方前进。
“一百步!”亲兵喊道,此时骑兵已经完全转向右边奔驰,与敌军枪阵平行而走。
“射!”夏侯渊喊道。
亲兵红旗挥舞,万箭齐发,照着矛阵射去!
惨叫声、叫骂声,许多前排的矛兵应声倒下,矛阵出现了一个个的缺口。
“保持阵型!擅离者死!弓箭手还击!”黄巾指挥怒吼道,后方的士兵迅速向前,捡起倒下士兵的长矛,重新组成矛阵。
“再来一遍!”夏侯渊喝道。
红旗举!红旗落!骑兵部队退回距离矛阵三百步的距离,整理队形,又是一轮箭雨攻击!
两轮齐射之下,此时的矛阵已经零零散散的不像了样子。
这次骑兵退回五百步的距离,整理队形
“列阵!”夏侯渊喝道。
亲兵举旗,骑兵分成四排,间隔数十步,一字排开。
“冲阵!”位于首排的夏侯渊喝道。
亲兵举旗,四排骑兵整齐前进。
“三百步!”首排亲兵喊道。
“加速!”夏侯渊喝到。
首排骑兵行军速度快了起来,后面三排骑兵也跟着陆续加速。
“两百步!”首排亲兵喊道。
“冲锋!”夏侯渊吼道!
“架!架!架!”首排骑士全部奋力鞭马,奔如闪电!
冲入敌方射程,敌军的漫天箭雨呼啸而过,许多骑兵惨叫落马。
“五十步!”亲兵吼道。
“提槊!减速!”夏侯渊喝道。
首排骑兵减速到矛阵面前,用铁槊快速拨开挡在面前的长矛,将矛兵刺死。
“转!”夏侯渊吼道。
首排骑兵左转,边走边挥舞着铁槊,继续不停的收割着眼前矛阵士兵的生命。
然后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
矛兵方阵溃散,已然经不住再一轮的冲击。
“撤!快撤!”黄巾指挥大惊失色,带头想内阵跑去。
剩余矛兵,及其后面的弓箭手,听到指挥官下令,便疯一般的内阵跑去。
“扰!”夏侯渊大喝。
“哦哦哦哦!”骑兵怪叫着分散开来,放慢马速,包围在溃逃黄巾的外围。
溃逃黄巾没命的往内阵跑,生怕被后面的鬼哭狼嚎的恶鬼追上,一跌倒、一落队甚至是一眨眼的时间,便会被围过来的骑兵戳死。
其余方向的黄巾见到一侧被敌军骑兵击破,迅速赶来支援,想要包围冲进来的骑兵。
“报将军,前方、右方大量敌军增员!”亲兵喊道。
“左转!”夏侯渊道。
随着亲兵挥旗,骑兵最后收割了一波敌军,左转撤出敌军阵地。
王鸿站在山上,口干舌燥的看着远方的一条黑线,不断摩擦在黄巾方阵的外围,几个来回之后,黑线便把整齐的方阵磨出了一个缺口。
······
黄巾帐内,耿凌大怒道:“区区蝼蚁不知死活!传本渠帅将令,全军渡河!今晚我便要吃那寿张的粮食睡那寿张的妞!”
“哈哈哈哈!”帐内诸人大笑。
海量黄巾军开始在金堤河畔集结,皆是布甲,漫天旌旗,写着四个大字:“黄天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