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一座宅前,两个守卫先是认真的把王鸿身上翻了个遍。
“进去!”守卫将王鸿推进了房里,然后关上了门。
王鸿被推了个趔趄,朝着门口愤怒的咧了咧嘴,比了个手势。
打量了下四周,里面有张拉着白帘的床,床边有个长长的箱子,中间有桌几和几把座椅,像是寻常住所,不似想象中的古代监狱。
王鸿先是抱怨糜小妞无情,让自己“送了人头”,又幸灾乐祸的想着省了心,不用再想那营救的事,只管吃好睡好。就是不知道这里伙食如何,也不知那瑶姐姐现在怎样。
想睡会的王鸿走到床前,直接拱开帘子躺下,胳膊好像碰到了什么软物,下意识的往里推了两下,没推动,扭头看了过去。
瑶姐姐睡意正浓,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东西在捣自己,侧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一个熟悉的人正长大着嘴巴,呆呆的望着自己。
眼前的张瑶没有易容,是自己那原本的模样。青丝披散,神情慵慵,配上那似俏还娇的容颜,十分惹人爱怜。
“你怎的在这?”张瑶先是一呆,转而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王鸿翻了个身,注视着张瑶那双好看的眸子,鼻间满是馨香,竟有些心猿意马。
“呆子,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张瑶羞道,微微低了下头,避开那灼热的目光。
回过神来的王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一把将眼前的仙子抱在怀里,捧读一样道:“啊!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见他装模作样的赚自己便宜,张瑶使劲推开王鸿,继而晃着粉拳忿忿的锤了两下,道:“好好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王鸿骚骚一笑,捉住张瑶捶打自己的小手,大义凌然道:“乍一听说姐姐被抓,我便马不停蹄的深夜赶来,生怕姐姐受委屈。”
“你会骑马?”张瑶狐疑道。
“呃,暂时还是不会的,我是让蓉儿那妮子带我来的。”王鸿尴尬,继续说道:“她还想从长计议,我道姐姐多待一刻便会危险一分,于是不顾她的反对,便连夜赶来了这东武阳。”
张瑶一听便知他是胡说八道,也不戳破,道:“谁说我被抓的?”
“蓉儿说的,说你通过他家的人带的话。”王鸿道。
“但我并没有托人带话呀?”张瑶疑惑,继而羞恼道:“你老捉着我的手做什么!”
王鸿被她挣开,便又一把握住,道:“我见姐姐平安无恙,喜悦之情难以控制,难以控制,哈哈······”
张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便是个坏胚子。但我真的没有托人带话。”
“那就奇怪了,便只能等见了蓉儿那妮子再确认了。”王鸿道。
“我们起来说话。”张瑶幽幽道,被他捉着小手,使不上力气。
“不要!我恨不得天天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姐姐!一想到睡醒的那一刻,睁开眼便是姐姐这幅模样,想来死都足了。”王鸿无赖道。
“哎,净是耍嘴皮子,寻常女子哪能受的你这般作弄。起来吧,还有别人在。”张瑶叹道。
“胡说!刚才我便看了,屋里哪有别人!”王鸿道。
“恼死个人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张瑶气道。
王鸿松开张瑶小手,坐起身,又仔细的观望了下西周,确实没有发现别人。
张瑶突然猛蹬莲足,一脚将王鸿踹了下去。
王鸿被猛的一踹,往前扑了两步,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前的箱子上。
“你做什么!”突然传来男声,吓得王鸿跳了起来,四下寻找声音来源。
只见眼前箱子突然打开,里面爬起一个少年,手中抓着一个木制的齿轮,怒视着自己,狠狠道:“你们尽可行你们的苟且之事!但不要打搅到我!好好的想法你让给搅和了,晦气!”说罢又钻了进去,关起了箱子。
王鸿反应不过来,大白天的钻箱子里是闹哪一出?疑惑的看向张瑶。
张瑶听着“苟且之事”大羞,拉上帘子,整理了起来。
不一会,藕臂舒展,云帘初开,踏上床脚的秀鞋,理了理微乱的青丝,张瑶引着王鸿坐到了桌前。
“你先前说你跟蓉儿接到消息,得知我在这里被抓,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王鸿便把在衙门里的事情说与张瑶。
“噗!”张瑶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姐姐我为你都做阶下囚了,你怎么还笑我。”王鸿没好气道。
“你便在外面使劲赚我的便宜吧!”张瑶娇俏的白了王鸿一眼,轻轻道:“那青衣男子与我相识多年,你扯这谎莫不是一下便被他识破了。”
“认识?认识为什么还抓你?”王鸿不解道。
“将军并未抓我。相反,是我遇到了麻烦事,避难到此处,受了将军的保护。”张瑶淡淡道。
“啥?”王鸿脑子当机,完全搞不清了状况。
“哎,本不想让你知晓,没想到你竟会卷进来。”张瑶幽幽道,“天下机关,以墨家为最,而墨家的所在的滕地,便在那黄巾起事的青州。由于眼下黄巾盛行,滋扰严重,墨家子弟便也只能四散逃难了。”
张瑶看了王鸿一眼,继续说道:“此次周转于此,一来长安事了,不愿逗留,二来便是到滕地争取墨家弟子,找机会从彭城走漕运入关中,进而入蜀。当然争取墨家子弟的并不只有我们益州,仅我亲眼所见的便有袁绍、袁术、公孙瓒等势力的校事。”
“额,然后就打起来了?”王鸿问道。
“天下尽知墨家子弟眼光甚高,所以为了争取他们投效,既要许以高官厚禄,还要竭力展现己方主公的贤明,在滕地大家倒还算有礼有节。谁知出了青州,我们便察觉有人一路跟踪尾随,即摸不清他们门路,又怕遇到黄巾军的截杀,索性十余人便四散于兖州,择机前往你那边汇合。”张瑶道。
王鸿点了点头,问道:“黄巾军又为什么要截杀你们?”。
张瑶一叹,道:“太平天一本是同源,如若不是张角改奉黄天为至上神,说是一家也不为过。黄巾起义之初,我们倒也在蜀地起义响应,共同反抗暴政。但之后我教却选择了与益州牧和解,被朝廷封为道教正统,天师也受封为别部司马,蜀地自此便恢复了太平,而太平道的黄巾军却是反抗至今了。所以两教这一正统一反叛,自然就变得不对付起来。从此太平教便称正一教为贼教,教众皆为五斗米贼,而正一教则称太平教为反教,教内皆为黄巾妖人。”
“那你们去彭城不往南跑怎么跑这西边来了?”王鸿不解道。
“我的身份不知如何被黄巾知晓,他们的贼首耿凌正亲点精锐追杀于我,得亏线报及时能够先行一步,便先来这东郡投靠故人,躲避一下风头。”张瑶道。
“故人?不会是姐姐你的老相好吧。”王鸿酸酸道。
“便会乱想,他乃是我在司徒府上相识的朋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张瑶笑道。
王鸿还想继续逗下姐姐,猛然想到什么,脸色苍白道:“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
张瑶见王鸿神色大变,疑惑的点点头道:“想来是知道的。”
王鸿猛然一把拉住张瑶,急道:“咱得赶紧跑,晚了来不及了!”
张瑶被他往前拉了两步,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太平教既然要杀你,肯定会先往咱这边进军,百万的黄巾军说不上两天就杀到这了!片刻不能耽误,咱得赶紧跑路!”王鸿急道。
“晚了!黄巾已遍布东郡周边。现在出城,说不上在哪便枉送了性命。”门外传来男声说道。
门被推开,之前衙门里的青衣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张瑶盈盈一福,道了声:“曹将军。”
“曹某现在领的是东郡太守,已不再是那奋武将军,仙子应该称呼曹某为太守才对。”中年男子摆摆手,复又看了眼王鸿,转而继续笑道:“张仙子你这魅力可不小,这百万黄巾不南下劫掠那富庶的昌邑一代,竟是全军直奔着我的东郡而来。”
张瑶歉道:“未曾想过会给太守带来如此麻烦,民女这便起身,离开此地。”
“哈哈哈哈!曹某并无此意!先不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这兖州乃是无主之地,我怎能错过?所以即便他们不来找我曹操,我早晚也会去找他们,仙子安心住下便是。”曹操笑道。
“曹操!”王鸿惊得蹦了起来。
曹操也被吓了一跳,狐疑道:“你认得我?”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王鸿兴奋的无以言表,眼前这位男子竟然是三国游戏里鼎鼎大名的曹孟德!
张瑶忙对着王鸿呵斥道:“无礼!怎可直呼大人姓名!”复又望向曹操,施礼道:“此乃我教中新纳祭酒,疏于管教,请太守莫要怪罪。”
“名字便是拿来让人喊的,有何计较?”曹操摆摆手,抱拳道:“我见仙子,其实是有要事相托。”
“太守有恩于我,还给太守引来祸患,千万莫要客气。”张瑶道。
“想那黄巾虽然号称百万,但多是吃不上饭的贫苦农民,能战之人有多少并不好说,想来我军只需击溃其中精锐,乱其军心,余部定然不战而逃!而其心之根本,首在于‘道’,而道之玄妙,自然非仙子莫属了,所以曹某希望仙子能在敌军军心动荡之时,以道教名义,出面安抚,说不得能少些杀戮。”曹操道。
“太守如此体恤,我自当全力以赴!”张瑶福道。
王鸿很兴奋,看着眼前这位在三国乱世“差点通关”的“神仙人物”,若能跟着他混,别的先不说,安全肯定是有了保障。骚骚问道:“那个曹······太守,咱这有几万大军啊?”
“骑兵五千,步卒一万余!”曹操横目看了一眼这个插话的“小厮”,豪气道。
“怎么才这么点?!”王鸿表情垮了下来,这不等于一百个打一个嘛,人家说不得就是拿唾沫淹,也给自个淹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