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巾将至,东武阳(1 / 2)

我家大小乔 缮甲厉兵 3045 字 2020-10-10

中平五年十月,也就是四年前,青州再次爆发黄巾起义,临近的徐州也受到了波及。

便在此时,陶谦被朝廷任命为徐州刺史,接替原刺史朱并,讨伐徐州黄巾叛乱。此时境内黄巾军攻城略地,抢粮纳员,越发壮大,世家大族人人自危,郡县官员多有逃跑。郡内人人只求自保,作为“外来户”的陶谦,仅有六千从老家丹阳募到的步卒,并不能很好的约束州内各郡县。于是获得世家支持,统筹各郡县力量,便成了陶谦的首要工作。

随着陶谦帐下的臧霸、孙观两员大将大败黄巾主力,驻守于青徐交界的琅琊郡开阳县后,境外黄巾不敢再犯,境内黄巾四散逃亡,徐州境内逐渐趋于稳定。

由于这次起义,徐州境内战死、南逃了大量官员,此前又吃了不少本地世家豪族的闭门羹,陶谦便开始大力发展起自己的势力,无论是投奔的同乡,还是投诚的盗匪,皆予以重用,派到州内各地任职,继续追缴躲藏的余匪。糜家虽然在世家豪族中只能算是后起之秀,却因积极响应陶谦号召,捐赠了大量剿匪物资,成了战后陶谦首要扶持的对象,家族族长糜竺也被任命为陶谦的佐官别驾从事,手握大权,引得各地世家豪族羡慕。

为了巩固权力地位,陶谦想亲自与糜家结为姻亲,纳糜家女为妾,以示恩泽。而糜家这代虽然香火鼎盛,本家上下却仅有糜蓉一个适婚的姑娘,这“天降横福”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听糜蓉讲述完前因后果,王鸿有些蒙,心道:她哥哥是糜竺?家里就她一个适婚姑娘?三让徐州的故事王鸿还是很熟悉的,那这小妞岂不是那位······投井的糜夫人?

王鸿挤眉弄眼的上下打量起糜蓉。

糜蓉心中悲苦,见王鸿还在满脸怪异的瞅着自己,兀自在那幸灾乐祸,心道他没有良心,心如死灰,心态竟是平静了下来。

糜蓉招呼王鸿来到自己的房间,掏出一个满是碎银的钱袋子,递给王鸿,轻声道:“想来我是离不开这郯县了,瑶姐姐托我帮你之事,便也只能通过这些银钱了,日后如若不够,便可去我住的那家布坊,我自会安排妥当。”

见糜蓉从先前的难过转为平静,似是认命般,王鸿心里竟也跟着难受起来,有些担心这妮子会想不开做傻事。

王鸿不知怎么安慰,挠了挠头,道:“相信我,你应该是不会嫁给陶谦那个老头的。”

糜蓉道叹口气,道:“如何能信你?”

王鸿想也没想道:“因为你嫁的应该是另外一个老头。”

糜蓉心苦,哀道:“你我虽相识不久,但从县衙到监察院我也一直全力助你,怎得对我如此恶毒,便看错了你,你走吧!”

王鸿心知说错了话,不知如何解释,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直接看着糜蓉道:“后面没有守卫,咱爬窗户应该能跑,约莫两层楼高,就算摔下应该也不打紧。”

糜蓉淡淡道:“我已想透,想那下邳王刘宜九十而薨,这么躲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说不上哪天还会害了家人。”

王鸿烦躁,看着小妮不吵不闹的,很是不习惯,又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看过历史课本,索性扯谎,道:“我让瑶姐姐算过卦的,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如若你嫁了那个陶谦,我便掉外面水里淹死。你知道的,瑶姐姐他们那里有神仙,算卦很准的。”

糜蓉狐疑,脸色微红道:“瑶姐姐能占会卜我自是知晓,你让瑶姐姐算我做些什么?”

王鸿头大,正不知如何继续解释,便听着门外传来一声“姑!”

糜威推开房门,朝着糜蓉跑了过去。

“威儿,你怎得来了。”糜蓉抱住糜威道。

“二叔得知陶家那个竹竿子带兵来了你这,自己不方便出面,便让我跟奶娘来给守卫带话了。”糜威道。

“带的什么话?”糜蓉疑惑道。

“糜家小姐是被劫走的。”糜威一字一字说道。

此时秀姐也走了进来,道“小姐,打点好了,快些走吧。”

王鸿叹气道:“糜蓉小姐已经想透,不准备跑了。”

“胡说八道!”糜蓉眼神明亮了起来,大喜道:“姑奶奶才不想嫁个那个老头子呢!”

“嘘!慎声,慎声!”秀姐忙道。

王鸿目瞪口呆的看着糜蓉,赞叹声好脾性,天气晴的忒快。

“怎么走?”糜蓉赶忙收拾起了东西,边收拾边问道。

“现在正门走就好,想来二老爷已经安排妥当。坐船先去兰陵,入夜前便能赶到,然后走陆路选个地方躲几天风头,想来官府只会到处巡查,不至于大张旗鼓的捉拿,切忌去自家铺上。”秀姐上前帮忙道。

几下收拾好,糜蓉来到王鸿面前,一把抄回来银袋子,白了一眼道:“没心肺的,走吧!想来你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王鸿脑子跟不上趟,见小妮子生龙活虎的恢复如初,摸了摸鼻子,跟着糜蓉往楼下走去。

店外站着两排士兵,约莫二十人余人。

见糜蓉跟王鸿走来,领头的兵士打了个手势,身后士兵竟然演戏般两两扭打了起来。

王鸿愣愣的边走边看着戏,只见领头的兵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自己,悲愤的喊道:“无耻贼人!功夫竟然如此了得!速求援兵!”

“唯!”一个兵士应了一声,便扭头往城里跑去!

王鸿傻傻的看着领头士兵,猛地反应过来,抓起糜蓉的小手,拔腿便跑。

糜蓉边跑边朝后面招了招手,喊道:“替我谢谢二哥!”

秀姐也摆了摆手,微微点头,转而一拍脑门气道:“又忘记跟小姐说了!”

王鸿带着糜蓉没命的往前跑,最后只听见后面传来了糜威稚嫩的喊声:“不!好!了!我!姑!被!劫!走!啦!”

······

徐州刺史府,糜竺正拜倒在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面前,悲愤道:“罪臣教女无方,请上官责罚!”

老者赶忙上前扶起糜竺,道:“子仲快快请起,令妹心思,我怎能不知,也不能够全部怪罪于她,呵呵。”

糜竺被扶起身,低着头不敢说话。

陶谦将糜竺扶到位前坐下,倒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子仲啊,咱们徐州太平了,得有三年了吧?”

见陶谦自己没坐,背对着自己站在面前,糜竺忙又起身揖道:“全仗陶公智略,约有四年了。”

陶谦悠悠道:“子仲哪里的话,我哪来的什么智略,靠的自然是‘上下一心’。”说道上下一心,陶谦的语调重了起来。

糜竺微微颤抖,没敢答话。

“想起我那好友傅燮,便是多么的忠勇双全,也没能敌过那背后的刀子吆。”陶谦回头看了眼躬着身的糜竺,扶起他,接着说道:“子仲可曾听过那天师教传出来的《美玉吟》?”

糜竺头冒冷汗,颤声道:“民间谣传,不听也罢。”

“哈哈哈哈!那便是听过了。”陶谦大笑,道:“四美玉者,是为仙女,娶其一,便可安天下,老夫本对这些谣传嗤之以鼻,但待我想明白这个东山的芙蓉,复又琢磨那西川的鸣鹤,便深以为然,甚至时常还会心心念念的琢磨起另外两个姑娘。”

糜竺擦了擦汗。

陶谦拍了拍糜竺的肩膀,道:“这徐州,没人比老夫更了解你糜家的能耐了。”

糜竺忙道:“陶公言重了,臣本鄙贱商贾,全赖大人扶持。”

陶谦拉着糜竺来到屋内悬挂的一幅地图前,道“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想我徐州休养生息多年,带甲十余万人,粮谷数十万斛,进可图谋霸业,退可割据一方,老夫虽在耳顺之年,心潮澎湃竟是犹甚壮年。“

陶谦顿了顿,叹气道:”有此天赐之机,你我若不戮力同心,岂不可惜?”

“愿凭陶公差遣!”糜竺大声道。

陶谦拉起糜竺的手,轻拍两下,道:“为示交好,这安天下的芙蓉,便折予老夫吧。”

“喏!”糜竺应道。

陶谦挥挥手,糜竺躬身告退。出了房门,糜竺挺直腰杆,再无唯唯诺诺之相,眼神锐利。

······

“他们会不会通缉我?那个兵头貌似是要赖在我头上!我可怎么回家啊。”船上,王鸿抱怨道。

“约莫是会的,你便不回家,还能饿着你是怎的?”糜蓉道。

“你以为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啊!”王鸿没好气的白了糜蓉一眼,继续道:“既然要被徐州刺史通缉,为什么还要在这徐州境内逛荡,要不感情咱俩去周边旅游算了,我还能继续找我那未婚娘子!”

糜蓉幽幽道:“傻子。除了咱这徐州,周边都不安生,跑外面逛荡,怕不是命都没了。”

“那你得想办法知会我家一声,免得爷爷雀儿挂牵我。”王鸿道。

“这是小事,待落了脚,花点银钱便办了。”糜蓉道。

待到傍晚,两人到了兰陵,选了家偏僻的客栈,便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王鸿十分无趣,没事可做,没有游戏可玩,没有电影可看,还不敢出门,也没怎么见着糜蓉。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只能在回忆和臆想中度过漫长的一天。

······

“啪”糜蓉推门跑了进来,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

王鸿从床上蹦起来,迅速从窗户侦查了下楼下,看着糜蓉道:“官府寻来了?”

“瑶姐姐,是瑶姐姐被抓了!”糜蓉道。

“这官府不抓你我,抓瑶姐姐做什么?”王鸿疑惑道。

“不是在徐州被抓的!是东武阳!在西北边的东郡!”糜蓉急道。

“你先别又蹦又跳的,坐下来慢慢说。”王鸿把糜蓉按在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道:“瑶姐姐一天天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一直在徐州,怎么就跑外面让人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