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来救相好的吗?小娘子也不用装了,过来坐吧!”陶升没好气道,将桌上的茶杯一一满上。
王鸿悄悄收了手,哈哈道:“老哥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厉害厉害!”
“见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你这般不知死活的人,这极乐坊里我倒是收留了不少。”陶升轻哼道。
收留?这么说来自己暂时应该安全,便对着按摩的虫儿打了个眼色,让她停了手艺退到一边,伸手将后面的甄宓揽了过来,叹气道:“妻子闹别扭回娘家,谁知竟困在了这邺城,我这当男人的,便不想家里年幼的孩儿没了娘亲,只能冒死来这邺城走一遭。”
他坐着自己站着,被他揽的地方羞于见人,甄宓僵在原地,垂着小脸不敢动弹。
陶升点头认可,转而叹气道:“苦了你们了,只可惜当下这黑山义军,早已不是大贤良师时的那个味喽,这致的是哪门子太平。”
“陶兄说的是,这邺城之内,烧杀抢掠随处可见,确实没有什么太平可言。”王鸿应和道。
“公子错了哦,这极乐坊内便是太平的,多亏陶将军维护,让我等本就鄙贱之人没有再遭横祸。”一边的虫儿插声道。
王鸿疑惑的望向陶升。
“哈哈,我本是常山的小吏,手下兄弟也多是吏家出身,皆是受够了这汉朝的苛政,便在当年随了大贤良师起事。”陶升回忆道,“只可惜良师兵败被杀,我等走投无路,便隐遁在这太行山中,求个苟活罢了。”
眼前这位山贼竟是位“为民请命”的起义英雄,让王鸿高看了一眼,继而扭头挪揄的望着甄宓,貌似这便是这小妞喜欢的那类大丈夫。
甄宓被陶升拆穿身份本就尴尬,又被王鸿揽在羞人的地方,见他没头没脑的望着自己,回瞪一眼,偷掉了他那温热的爪子。
“良师死后群龙无首,我等多路人马盘踞山中,控制北边太行山的入口,切断了两边并州与冀州的联系,左右掳掠之下,竟是越发壮大。”陶升继续回忆道,“只是这人要有了荣华富贵,私心便也如何都掩不住了,想想现在这些杂碎将军,一个个便只看那起的浑号,又是大眼又是牛龙的,哪还记得我太平军致太平的教义,可恨当下与这些泼皮为伍。”
“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山贼趁着乱世捞一把便罢了,启是长久的营生,陶兄既然无心向贼,便该为兄弟们提早谋划谋划。”王鸿不着痕迹的试探了一下。
“哪有这般简单,当下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对得起天地良心,不枉男儿来这世上走一遭就够了!”陶升哈哈笑道。
“陶将军,壶寿大人便来寻你吃饭了,兄弟们操劳一晌,当得好好犒劳一番!咱家在大厅好吃好喝摆上,让心儿跟佳儿给大家舞两场助助兴。”婆子此时走了进来。
“如此甚好。”陶升点头,转而对着王鸿朗声道:“这城里也不安全,既然你家娘子也救到了,便在我这里暂避风头,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吃饱还是没的问题。只是如若有贼人来犯,你若愿意便出些本事助拳,不愿咱家也不强求。”
王鸿跟甄宓对视一眼,这可比住在那地下室小黑屋里强太多了,赶忙抱拳道:“陶兄放心,自当尽力!”
陶升哈哈大笑,起身说道:“走!下去吃饭听曲,我们这山贼没什么讲究,同吃同住。”
一行人便来到楼下大厅,桌上男女仍是一对对的“长相厮守”,你侬我侬,把甄宓羞臊的不行。
陶升引着二人来到台前的方桌坐下,迎面走来两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对着陶升抱拳笑道:“陶将军,咱家又来蹭曲喽。”
“这邺城本就是壶寿大人管辖,什么曲听不了?反倒是这男盗女娼之地,莫不会辱没了大人身份?”陶升讥讽道。
壶寿也不生气,与旁边的男子挪脚坐下,笑道:“这偌大的邺城启是我壶某孤家寡人便能治理了的,陶将军既是官家出身,壶某还是那句话,如若将军有意,定然奉为上宾!”
陶升摇了摇头,不屑道:“谢大人美意,可咱家最烦这官场之事,还是当山贼来的快活。”
见壶寿还欲拉拢,陶升忙又出手止住,打趣道:“台上有舞有曲,桌上有米有饭,咱们还是莫要辜负了当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