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姒颜一瞬想到一个词——水深火热。
原以为司堇聿已经很变态,没想到此人更甚。至少,司堇聿的身上没有那种诡谲的死人香。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人身上那么重的安息香,是为了掩饰他原本的那一抹茶花调的木质香。
此间因为那人的气息而逼仄,墨姒颜只要稍稍抬眸,就可以撞入他的深渊。
她依然看不见,那人的指骨冰冷,触上她温软软的下巴,让她有一种被死神之手慢慢扼紧的感觉。
“还有谁?”他耐心地再问一遍。
尔后,得寸进尺一般地,轻嗅她发间绵软的樱桃的气息。
“很甜——”
墨姒颜:……
男主爸爸你确定不上线吗?
你的小仙女已经吓得跟咸鱼一样一样了。
她很僵硬,他冰冷的手顺着她散了一榻的长发往下,触到瓷白如雪的脸。
“怕我?”
废话!
如果你被一个变态压着试试!
墨姒颜此刻怂一脸,根本不敢说话。
艹!
她竟然也有屁都不敢放的一天!
“你怎么能怕我?”
虽则看不见,但他可以想到,她耳垂上浅浅的粉,应该像他院里三月的早樱,冰冷的指骨轻轻一拈,有些欲罢不能。
“谁都可以怕我,你不能——”
他的声音低哑如斯,呼吸直抵她的颈侧,吐息如兰。
墨姒颜有一种梦魇压身的感觉,那人的气息萦绕不散,令她战栗不已。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一枝摇曳的水莲花微微颤,软得不堪一折。
“真的不知道吗?”那人抬眸,自黑暗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灼灼的桃花眼,如是一点朱砂,刻骨而生。
墨姒颜没说话,微微阖眼。
她在想,她所认识的人之中,谁会对她这么偏执。
那一瞬,她真的感觉到,如果可以,那人会把她一点点揉进骨血。
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墨姒颜几乎把所有人过了一遍,包括仅有一面之缘的科幻大神云楼,她也想不出,此人是谁。
叶长笙这个最不可能的可能,被她直接忽略。
她一直没说话,感受着那人暗黑里的隐忍,直到,他收回冰冷的指骨,一点点放过她。
然后,墨姒颜感觉到他顺势躺在她的身边,浓重的安息香里,她开始不清醒。
墨姒颜陷入无边的黑暗之前,没有听到那人几近软语厮磨的一声阿颜。
石室之外,雪隐低声说道:“我主,战家的那位太子爷已经到千岁山。”
“战渊——”那人沉声一笑,哑声说道:“不必理会。”
“我主,战渊此人身经生死,不好应付。”雪隐低声说道。
“雪隐,你在质疑我?”
“不敢。”雪隐略一低眉,但见尘埃。
俱是阴暗里生,却如云泥,相隔甚远。
“战渊此人虽则不可小觑,却受身份掣肘,若非万无一失,他不会出手。”
“身居高位的人,难免有些身不由己。”
只是,身不由己,不知指的是战渊,还是自己。
叶长笙掩在暗黑里轮廓软了三分,一手若有似无地轻拈着墨姒颜的长发,贪婪地轻嗅着她的气息。
他稍稍侧眸,看着身侧少女的侧脸,偏执地扣住她的手,然后一点点收紧。
“阿颜,你只能是我的。”
“除了我,谁也不能——”
叶长笙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不是叶家的少爷,阿颜也不是她的妹妹。
他是灵异悬疑界的第一人,carry全网的流量大神,她是会在他写书的时候一遍遍撒娇的小仙女。
叶长笙不想剧透的时候,她会不理他,需要他慢慢的哄。
叶长笙笔下的世界血腥阴暗,却总有一方净土,写着他和她的红尘。
外界一直对他的笔名诸多猜测。
唇颜,是一个蠢蠢欲动的名字。
叶长笙曾写这样一句话:她的唇,是我埋在深渊的血肉,经年累月变的胭脂。
他的肋骨,做她手中的权杖。
叶长笙以为,她会永远在他身边,只对他一个人撒娇。
只是,那人的出现,一切烟火都开始褪色。
叶长笙梦魇的深渊,记得墨姒颜灼灼的桃花眼,还有,她一声声的软语。
她说:叶长笙,我疼。
没有人知道,叶长笙自制力最差的时候,不是她唤他笙哥哥,而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叶长笙。
夜很沉,叶长笙醒的时候,眼前依然暗黑无边。
只是,身侧浅浅的呼吸声,还有少女散在发间的樱桃的气息,让他清醒地意识到一点。
不是梦。
他的阿颜,真的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叶长笙稍稍侧身,凝视着墨姒颜瓷白如雪的脸,他记得那种温软的触感,扣着她的手微微颤。
“阿颜,下一次,你要唤我叶长笙。”
“阿颜,那人那么伤害你,我们这一次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阿颜,你的眼睛里什么时候才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