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接着对木离跟小刀说道,“你二人去一窝蜂的巢穴走一趟,跟他们要余朔的罪证,告诉他们,交出我想要的东西,把这些年所得上缴,饶他们一条性命!”
在田七惊骇的目光中,木离二人起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两人才赶回来,刘信不满的问道,“怎么这么久?莫非还有什么麻烦?”
木离回道,“这群水盗倒也识趣,交出了大批金银珠宝,即便还有剩余,也寥寥无几,只是现银不方便,属下连夜将其送到了钱庄,主上放心,是周不庸掌柜的汇通钱庄分号,这是银票跟账目,另有几封书信!”
刘信接过银票,好家伙,六十万两,这群水盗竟有如此丰厚的家私,看来乌沙江的油水还挺足。
但是这些书信却是李岐山写给水盗的密信,居然没有蓝田府的书信。
李晓月在一旁担忧的说道,“一窝蜂生性凶悍残暴,侯爷一走,只怕会卷土重来!”
木离说道,“李姑娘放心,水盗已经改行,跑陆地上当强盗去了,而且跑到了济州,一窝蜂跟盐帮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
“济州,莫非是虎峡湾!”李晓月顿时一惊,整个济州虽然山区占了大半,但是商客云集之地,却在虎峡湾这条通往蓝昭的必经之路,既然是大汉的商路,刘信作为朝廷命官,自然不会任由一群盗匪为非作歹,“莫非,侯爷的目标是宋家的盐车?”
这丫头好聪明,一点就透,刘信说道,“李姑娘不是外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宋宝斋是户部的人,为户部效力,却藐视朝廷,虽然成了户部的弃子,现如今已经跟户部没有多少瓜葛,可只要宋宝斋在世一天,便带着户部的烙印,即便宋宝斋死了,他的后人也带着户部的印记,朝廷不记仇,我刘信记仇,户部的人,本候就要赶尽杀绝!”
李晓月脸色一变,心中清楚,这位武恩候是在敲打自己了,连忙说道,“侯爷放心,我盐帮是侯爷的人,上上下下几万帮众,都烙着神机营的印记,只忠于侯爷,忠于朝廷,忠于神机营!如若两面三刀,不得好死!”
“晓月姑娘严重了,你可是神机营未过门的媳妇,名正言顺的自己人,若是信不过你,还能信谁?”刘信话锋一转,又说道,“没想到余朔这个老狐狸,居然一丝证据都没留下,对付此人倒是有些麻烦,一窝蜂的证据不能浪费,你们拿着李岐山勾结一窝蜂的证据,去蓝田府状告李岐山,帮内的事,拿到府衙去解决!要收拾余朔,还要另找证据!”
李晓月道,“前任河道衙门李思大人,便是因为为人刚正不阿,被余朔贬到河道仓库做了司库,老骥伏枥,此人当有些作为!”
“又是李思!”刘信喃喃自语一声,几日之内,连续听别人数次提到此人,看来这个李思倒是个人才。
见到刘信露出意动之色,木离知道刘信动了爱才之念,说道,“属下这就去河道仓库,将李思寻来!”
刘信摇摇头,“若真是个人才,当礼遇有加,收拾一下,我去拜访一下这位不得志的李大人。”
半个时辰之后,蓝田府一件大事轰扬开,蓝田郡第一大帮派,盐帮帮主之女李晓月,状告副帮主李岐山,勾结水盗,抢劫盐帮盐船,闹得沸沸扬扬,已李岐山跟蓝田府的关系,本来此事蓝田府能压下去的,可偏偏李晓月带着盐帮几千弟子,敲锣打鼓,举着横幅,招摇过市的进了府衙,李晓月掌管的宏圣堂,在民间修桥铺路,博了个好名声,相比之下,李岐山的五龙堂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事没少做,沿街百姓跟在告状的盐帮弟子身后,蓝田府衙外黑压压一片,聚满了人,蓝田府郡守余朔不得不接了状子,只是按照大汉律法,状子跟证据一同呈上,余朔本该派人将李岐山抓捕,择期审案才是,可偏偏这位余大人收下状子之后,只说了一句,“自会派人查证,择期审理,”便将告状的众人,已聚众滋事的罪名抓了起来,就连看热闹,跟着起哄嗓门稍大的百姓也抓了数十人,一时间,蓝田府城舆论汹汹。
刘信听到此消息,露出一丝淡笑,随即若无其事的在河道仓库外闲逛起来。
此时的刘信,换了变装,卸下了易容面具,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河道仓库建造乌沙江盼的码头旁边,紧邻蓝田府城,除了停靠的商船,各种大小花船,游船,不计其数,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过往的商船,要从码头上装卸货物,必须经过河道仓库,河道仓库便成了收税的重地,也是蓝田郡第一肥缺。
只是刘信看到的仓库却大为不同,民夫搬运货物之间,一个黑脸大汉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些货物,不时对着某个行商一阵大吼,即便有人送出银子,也被这黑脸大汉丢弃,更变本加厉的怒骂一番,手下的小吏小心的记录账目,毫无闲散之气。
刘信看的有趣,这个黑脸大汉多半便是李思了,声若洪钟的大嗓门,魁梧的身材,如黑炭一般的大脸,跟名字实在不符,到是将这诺大的仓库管的井井有条,倒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数十名随从,簇拥着一架八抬大轿,从蓝田府城方向赶来,停在李思眼前,轿帘挑开,一个身穿官服的瘦小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李思,你好大的狗胆,连我的商船也敢拦截收税,活的不耐烦了吗?”
李思不卑不亢的说道,“管理仓库,收缴税银,是下官职责所在,薛大人身为河道衙门通判,掌管一郡河道税负,更该以身作则!”
那官员顿时怒气冲天的骂道,“放屁,少她妈在这跟老子装大尾巴狼,照你这么说,你他娘的还铁面无私了,李黑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因为郡守余大人让咱俩官职对换,你心中不忿,处处找老子茬,有能耐你扣郡守大人的船去!”
刘信这才明白,这官员竟是原本的仓库司库薛二,只是做到了河道通判,也不过七品芝麻官,八抬大轿,前呼后拥,可见这河道衙门油水充足!
这李思也是个火爆性子,当即骂道,“郡守大人到了我这河道仓库,也要奉公守法,不交税银,一担货也别想上码头,老子今天就铁面无私了!”
“我呸,你铁面无私,郡守大人罢了你的官,你是说郡守大人识人不明,还是说郡守大人滥用职权?”薛二虽然看似满口粗话,粗鲁不堪,却故意搬出余朔,将李思往沟里带,倒也有几分心计。
一提到余朔,李思满脸怒容,可余朔毕竟是蓝田府最高官员,不是他能得罪的,不由憋的脸红脖子粗。
薛二却得理不饶人,口中仍喋喋不休,李思脸上青筋暴起,拳头紧握,似乎正在竭力忍耐。
刘信摇摇头,这个李思是个清官,可惜口才不好,不会骂人,随即走上前去,对着薛二说道,“这位大人,居然敢说郡守余大人识人不明,滥用职权,不管此言是真是假,大人这份胆量,草民佩服!”
薛二顿时一惊,连忙说道,“本官什么时候说过!”
刘信不慌不忙的说道,“刚刚大人亲口说的,众人都听见了,此事我一定上报郡守大人!”
薛二先是惊慌失措,片刻便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哪里来的刁民,敢在此造谣生事,给我拿下!”
说话间,薛二带来的几十名随从便冲了过来。
“你敢!”李思对着薛二吼一声,便对聚集过来的小吏喊道,“兄弟们,抄家伙!”
这个李思倒是有几分义气,刘信刚刚替他出头,他便不顾后果的要跟上司干架。
木离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了李思,小刀则冲入人群中,双拳挥舞,跟薛二的随从打斗起来。
一群地痞流氓,岂是三星武者的对手,顷刻间,几十人便被打倒在地。
“大胆刁民,敢出手伤人,你们要造反不成!”薛二顿时吓的六神无主。
刘信啪的一个耳光打过去,“出手伤人又怎样!”
薛二捂着腮帮子喊道,“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啪!”
“打的就是你朝廷命官!”
“你敢造反!”
“啪!”
“造反又怎样!”
“我要杀你全家!”
“啪!”
“来呀,就怕你没这本事!”
“我要上告余大人……”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