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无比,吃下立时毙命!”刘信脸色变得难看,此毒与魂谷的毒一般无二,几乎可以肯定是魂谷在暗算他。
尤其下毒的过程更是经过精心算计,这群人知道刘信善于用毒,下普通的毒必然会被发现,所以用蜜蜡封住毒药,更算计好了刘信爱吃红烧狮子头,所以红烧狮子头放在刘信眼前,四个红烧狮子头,有毒的正是刘信右手边第一个,拿起筷子,必然会吃这一个,若非自己辩识毒药的本事,对危险感知的本事,已经超过人类的极限,此地凶宅之名,怕是叫的更响了。
想到自己的日常饮食,一行一动,全都落在敌人手里,便让刘信不寒而栗。
“下毒之人必然是府上之人,要不要一一拷问?”张吉小心的问道。
丘宗堂抢先说道,“能问出什么来?你是怎么找的人?”
张吉满脸紧张的小心告罪,“是奴才失职,只是当日事出仓促,来不及一一调查这些下人的背景。”
“既然要做内应,背景早已准备好了,查也查不出来的!”刘信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府中藏着一个奸细,不把他揪出来,实在寝食难安!”
从四五十人中找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奸细,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杨升庵问道,“要不要请张汤大人过来,以他的手段,总有人熬不住。”
别人还好,张吉不由一阵恶寒,张汤的手段虽然没有领教过,但是被他审过的犯人,听说比死人还要惨。
刘信说道,“何须这么麻烦,最多半个时辰,我便能将奸细揪出来!”
“半个时辰?”
“怎么可能!”
几人不由露出质疑之色。
门外的那群下人,同样喘喘不安,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位和气的武恩候,忽然大半夜的将他们聚集在前院,顶着瑟瑟寒风,站了这么久,必然有大事,更何况连极影大人跟刑部尚书都到了,莫非府中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成?
就在这时,张吉忽然来传话,一名婢女随着张吉走进前厅。
这婢女十七八岁年纪,相貌清秀,本是外省农户家的女子,被人贩卖到京都,见到前厅中的几人,要么气势凛然,要么凶神恶煞,不免胆怯。
刘信并未问话,而是指着桌子上一粒晶莹剔透的饭粒般的东西说道,“吃了它!”
这婢女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听话的拿起此物,吃了下去,咀嚼两口,不明所以之下,想问却又不敢问。
刘信却解释道,“年关将至,虽然你们跟我时间不久,却总要有些赏赐,刚刚你吃的是鲁国进贡的冰雪丸,吃了可青春永驻!”
“谢老爷!”那婢女顿时满脸惊喜之色。
“从后堂离开吧,不许出声!”
那婢女施礼之后,从后堂的侧门走了出去。
接着第二人便走了进来,肥头大耳,是个厨子,在其眼前,是一颗同样的饭粒状的东西。
一柱香之后,人已经不见了大半,剩余的人在前院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扛不住寒冷。
“陈二进来!”
随着张吉一声传唤,一名身材枯瘦的青年男子走进前厅,“老爷有什么吩咐?”
刘信没有说话,反而盯着陈二,直看的陈二头皮发麻,刘信这才说道,“吃了他!”
陈二这才看到桌上还放着一粒饭粒大小的东西,不由脸色大变。
片刻之间,陈二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这不是紧张,而是害怕,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七巧佛向后一步,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门口。
陈二上前一步,拿起此物,脸色变得扭曲,一咬牙,便将此物吞了下去。
只见陈二扭曲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一丝解脱,颓废的倒在地上。
半响之后,陈二忽然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上毫无异常之后,当即站起身,说道,“奴才第一次见到诸位大人,有些失礼,请老爷见谅!”
张吉则怒斥道,“好你个陈二,敢对老爷下毒,究竟受何人指使?”
“下毒?”陈二一脸茫然,随即惊惧的说道,“绑起来交给张汤大人吧,总能问出点什么,还有查一下他的家室,全家都送到刑部!”
陈二的脸上再次扭曲起来,忽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下,扭曲的脸上,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仿佛被活活吓死一般。
张吉俯下身,检查之后说道,“应该是听到张汤大人之名,被活活吓死的!”
刘信却摇了摇头,取出那个米粒大小是毒药说道,“你把它吃下去,保证你跟他的死状一模一样,连最好的仵作都验不出来!”
“他是中毒死的!”张吉惊骇的问道。
“牙齿藏毒,看来有备而来!”刘信冷笑一声,对极影与杨升庵问道,“请两位大人前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杨升庵冷冷说道,“胆敢谋害朝廷命官,此事定要追查到底!”
极影却说道,“多谢侯爷提醒,我这就进宫,仔细监督圣上的所有饮食!”
极影风风火火的离去之后,杨升庵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刘信说道,“杨大人不用担心,这些人不会对你出手的,倒是刑部大牢的重要囚犯要仔细看管,免得出了意外。”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对杨升庵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刑部大牢里闹鬼了!”
“什么闹鬼!胡说八道!”杨升庵怒斥一声。
刘信却问道,“可是有人被活活吓死了?”
那衙役说道,“是,原来刘大人也知道!”
“被吓死的可是礼部尚书徐忠诚?”刘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大人早就知道了……咦!不对,徐大人刚刚被吓死,刘大人怎会知道?”那衙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什么,徐大人死了?”杨升庵顿时脸色大变。
那衙役回禀道,“不止徐大人,还有礼部侍郎段之庸的全家,以及礼部其它被收押的十余名官员,跟见鬼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仵作说是被活活吓死的,除了闹鬼,属下实在想不到还有其它什么原因?”
杨升庵颓废的坐了下来,眼神一阵涣散,这些礼部官员不同于段之庸,不过是受到牵连之后,暂时收押,一旦此案了解,即使不能官复原职,也要无罪释放,徐忠诚即便有包庇下属之罪,也是罪不至死,要么降职,要么告老,如今这么多朝廷命官,不明不白的死在刑部大牢,他这个刑部尚书难辞其咎,况且其中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一品大员。
“那些人的死状可跟此人一样?”刘信忽然问道。
那衙役这才看到地上还躺着一具死尸,顿时大惊失色的说道,“就是……就是这样,莫非刘大人府上也……也闹鬼?”
“走,去刑部大牢看看!”
听刘信一提醒,杨升庵才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对,立刻去刑部大牢,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刘信对张吉吩咐一声,清理好前厅,便带着一笑佛与七巧佛,随杨升庵向刑部大牢赶去!
奎木狼几人是暗殿之人,不能站在明面上,自然留在了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