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大斌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出前后矛盾了,于是赶紧补救道:
“害!这个…陈拓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不过人嘛,心情不好就容易醉了……哦,刚才他还说头疼呢!”
宫大斌尽力做到滴水不漏的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跟着走到了输液室门口。
乍一进门,谭秋千有点愣住。
要不是身材和穿着足够出挑,她还真有点认不出来,此刻正瘫靠在座位,脑袋还歪在陌生人肩膀上的男人,就是陈拓。
但即便有些意外,谭秋千仍然无法说服自己,这就是那个因为喝醉酒,被送进医院来的“千杯不醉”。
她走了过去,随着步伐的渐渐逼近,落在后面的宫大斌站着不动,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特别是目睹谭秋千弯下身子,落到与陈拓齐平的位置,脸对着脸贴近了观察的时候,宫大斌一口气提上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顺下去了。
不忍直视啊……
想着,宫大斌二目圆睁着垂转到了别处,却在无意间,心虚的目光一下触及到果果的注视。
目光交接的一瞬,两人都有些发怔,慌忙同时移开了视线。
而此时,谭秋千这边,仍对眼前的醉鬼做着细致的侦察工作。
一身的酒气,眼尾微微泛红着,闭目昏睡。
可以肯定的是,确实喝了酒。
谭秋千歪着脸看了男人一会儿,犹疑之余,视线不由的转向了旁边,登时一愣。
只见一个同样挂着点滴,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此时正眼巴巴的注视着她。
不为别的,只因她的出现,或许能帮他弄开肩膀上靠着的这个醉鬼。
他望眼欲穿,脸色既尴尬,又僵硬,就等着她来解围了!
谭秋千脖子一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连声的道歉中,她赶忙将陈拓的脑袋扳了回去。
男生看着书生气十足,也还算好说话,见谭秋千态度良好,自顾正了正身,便也没再说什么。
谭秋千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正要去看吊瓶,一个嘹亮的女声在耳边炸开。
“家属!交费!拿药!”
极其简略的命令,随着几张收费单和药品清单凑在眼前,谭秋千才反应过来,护士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赶忙接在手里,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药”。
“看看不就知道了!”护士冷声回答,接着扫了谭秋千一眼,“头疼你还让他喝酒,那还不越喝越疼?真是,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女护士嗔怪的语气毫不掩饰,而且完全不留辩驳的机会,说完便扭头走人。
谁让他喝酒了?她哪知道他头疼啊?
望着护士远去的背影,谭秋千一时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陈拓这家伙多半就是装醉,故意引她过来恶作剧的,只是……
低头看着那张名称晦涩的药品清单,刚才的念头,真假与否,似乎也不重要了。
想完,谭秋千将收费单攥在手里,转身走出了输液室。
眯缝的视线睨着女人的背影逐渐走远,陈拓面色不动,唯见胸腔明显可见的起伏了好几下。
“我去吧。”
看谭秋千走近,站在门口的宫大斌及时搭话,情绪看上去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不用了,我自己来。”谭秋千仍旧淡淡的语气。
直到目光落向一旁的果果,谭秋千才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面色稍稍和缓的对宫大斌说,“宫副总,拜托你件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