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解的,也包括谭秋千本人,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想起早上卧室里那一幕,再到刚刚每个人都感受到的发寒语调,鼻端莫名泛起一阵呛酸,眼前顿时水雾阵阵。
“疼?”
带着口罩的牙医发现后问了一句,破天荒的放柔语气。
谭秋千急于掩饰,仓皇点了点头。
只见牙医沉了沉头,默默举起一支麻药针,脸上恢复了淡漠的神色:“疼什么疼,我还没开始呢!”
“”
当晚。
被勒令不能回家的谭秋千硬着头皮回了谭宅,含混躲过了爸妈的盘查追问,钻进房间就再没出来。
“你跟陈拓又吵架了?”
“那陈拓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什么叫不知道,你脑子能不能装点正事啊!”
…
一个个致命连问抛过来,环环相扣,即便夜深人静,谭秋千躺在床上仍能感觉余音缭绕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真是可悲。想着想着,眼泪又不由自主滑了出来。
心酸。明知道她自己回娘家,肯定要被数落一番,可她那个所谓的丈夫,还是不容辩驳地把她赶回来了,果然是一点情分也无。
怪谁呢?自作自受……谭秋千自怜自叹着,睡得迷迷糊糊。
朦胧之际,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门外的灯光,谭秋千恍然感觉一道身影闪了进来,接着是几下沉稳的脚步声。
软床微微落沉,壮阔的身躯赫然躺在了她的身后,与她背靠着背。
谭秋千一怔,难道是他?转念一想,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可是,他怎么会来?明明是他把自己赶出来的啊,现在这么晚了,他又一声不吭地爬到她的床上,是什么意思?
他,又想做什么?
谭秋千悬着心,脊背一阵发凉。
心乱之际,身下的大床忽然又是一阵细微的颤动——他在翻身!
慌乱的下一秒,一只粗壮的手臂已然勾在她腰间的地方,身子贴上来的同时,耳后也立时传来他温热的呼吸声。
酥麻,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向前挣了一下。
“别动。”低沉而又慵懒的声线,沙哑得极富磁性,似乎有种让她听从支配的魔力。
谭秋千身体僵直着,本能地想要逃开,刚要扒开他的大手,忽又想起白天果果给她的忠告:
“像你老公这种吃软不吃硬的男人,你千万别跟他硬碰硬,柔声细语点没亏吃!”
想到这,悬在半空的手,又缓缓放下了。
说得对,强攻不行,智取才是上策。谭秋千思量之时,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钻入了鼻腔。
微微回眸,紧贴在身后的男人双目合拢,浑身瘫软,正睡意阑珊着。
“你,你喝酒了?”谭秋千沉声问着,忽然灵光一闪,“那个,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这样,正好可以溜身走开。
说话间,谭秋千绷身向前,意欲起身。谁知腰间那本来似握非握的大手,忽然力道加重,抬手一揽,就将她整个人又捞了回去。
这下,两人犹如磁铁一般,一下贴得更近了,谭秋千猛提了一口气,久久不敢呼出来。
“陈——”她刚一开口。
“抱一下。”陈拓的臂弯又一猛得收紧,怕她再逃脱一般。
温热的气息霎时从谭秋千的耳鬓漫延开来,“抱一下就好……”
沉缓的低音,透着些许疲累,明明是很软的情话,可谭秋千听着,却更像是无助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