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沉默起来,这个怎么解释?她想了一会儿,淡定地回答道:“我家不是穷吗?也没田地,一直过得苦哈哈的,什么都尝试着吃,也就知道了。”
段凌霄听了脸色一变:“也是,之前你还吃山里的蘑菇。”
苏婵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吃怎么办?总不能活生生的饿死吧?你可能不知道饿的滋味,从肠子到胃,每一个部位都隐隐作痛,连腿都是软的。”
“这个……”段凌霄哑然:“我自然知道。”
苏婵拎起一根薯条往自己嘴里塞:“可是你会打猎呀,你随便在山上转一圈,就有肉吃了。”
“打猎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饿的滋味我也尝过。”段凌霄轻描淡写地说。
苏婵对他好奇起来:“你是哪里人?”
“晏都。”段凌霄简短地说。
“晏都啊,这是咱们大周国的国都。天远地远的,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山村呢?”苏婵实在不解释。
段凌霄看她一眼:“家仇旧恨,还有可能是厌倦。”
苏婵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这话好矛盾,本来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何来的厌倦呢?心不安,如何放下?”
段凌霄玩味地笑了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劝我。人家都说以大局为重。”
苏婵摇头:“我到不了这么高的境界。我的处世方式只有三条。”
“说说。”段凌霄颇有兴致。
苏婵扳着手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斩草除草。”
“哦,你这话听起来十分新鲜。”段凌霄似笑非笑。
苏婵认真点头:“是啊,别人把你左脸打了,你还能把右脸也凑上去吗?自然是不能了。并且要狠狠地给他颜色瞧瞧,让对方知道,咱们是不好欺负的。”
段凌霄若有所思:“没错。”
“不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是不能干,咱们总要有自己的底线吧。”苏婵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
她是想说不正当的事情不能做,还是得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寻思了半天,用委婉的方式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听懂没有。
这天傍晚,苏婵寻了一辆返镇的马车送余起回去,给他带了不少东西,牛肉酱、之前腌制的羊排都一股脑塞给了他,说是让他带回去让他爹也尝尝。
余起很不情愿地接了,行礼谢过。然后看着红着眼睛依依不舍的窝头:“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窝头拉着他的手:“小哥哥你一定要来啊!都没人跟我玩……”
这话听得苏婵有点无奈,纵是现在没人说闲话了,可村里的孩子对窝头也不太亲近,一副忌惮的模样。
当天晚上,窝头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说:“娘,要是住到镇上就好了,那就天天都能和小哥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