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她和窝头的絮叨起了作用,还是段凌霄痛晕了,此后的几刀,床上的男人都一动不动,除了偶尔的几句闷哼声,都全然的配合了。
终于处理完了,苏婵长舒了一口气,端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高梁酒,冲洗了伤口。随后将捣好的草药敷了上去,再用旁边的白布条将伤处捆绑了起来。
苏婵的手从段凌霄的腹间顺过,足足绕了三圈才算停下来。动作虽然笨拙,可是包扎好后,看起来也挺整齐的。
“终于好了,累死我了!”苏婵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手忙脚乱地收拾战场。松开了那些布条,然后扯出了他嘴里的布巾。
“呼……”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说:“你上辈子一定当过屠夫。”
苏婵的脚步顿住:“什么?”
窝头又惊又喜:“爹你醒了?”
段凌霄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伸出手艰难地摸了一下窝头:“被你娘这么一折腾,能不醒吗?”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窝头的喊法,在此时此刻的农家小院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苏婵脸一红,逃也似地奔离了现场。
段凌霄轻扯嘴角,想着眼角瞄到的那个白衣女子,这一瞬间,身体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一只小小的软软的手伸进了他的掌心:“爹,你要喝水吗?娘说你得多喝水才会好的。”
段凌霄看着还挂着泪痕的窝头,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苏婵拿了小炉子熬起药来,熬药的工夫又煮了一小锅白粥,熬好后端了进去。
此时的段凌霄正处于半睡半醒之态,他体里的毒还没清除,意识仍是不清楚,在苏婵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
苏婵一见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一下子想到了昨晚扒衣服的场景,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可她是何人?总不能露出那种小女儿之态吧。所以抿紧了下唇将药碗砰了一声放到了小桌上。
“既然没睡着,那把药喝了吧。郎中说你中了毒,喝了药就能除掉。”
段凌霄看她一眼:“我的胳膊抬不起来。”
“你……”苏婵示意一旁的窝头:“来,喂你爹喝药。”
窝头兴致勃勃地跑来,差点撞翻了药碗,段凌霄马上说:“你懒到了差使孩子的份上?”
苏婵嘟囔起来:“这怎么能是我懒呢……算了,我来吧,你这人可真难得伺候。下次请直接倒在医馆好吗?”
苏婵略带嫌弃地扶起他的头,让窝头垫了一床被子在脑后,然后拿起勺子,喂了两勺后,干脆拿了碗直接往他嘴里倒。
段凌霄这会儿倒是很乖了,老老实实喝完了一大碗药,也没哼一声苦。
苏婵低声说:“现在我已经还完你的人情了吧?虽然你救过我,可我也救过你。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出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