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雪,点点落在身上一下子化掉。风侵来如针刺,余若安携了一柄竹伞以挡风,谁料反被风划了手,血珠子沁出,冷日子里一疼可揪心。幸好没使杏雨跟着,取个书不连累她同受这苦。
终于到了藏书阁,冲进里端将门快速合上将风挡在外头。几时国都的冬日冷的像这样了,连藏书阁外的公公都不需得在外守。里阴冷不差分毫,少了些刺骨的风总归好些。
这般一来,余若安不想到外处去了。点了烛坐角落处风声想等雪停了再回西禁宫去,一等竟睡着了。迷迷糊糊忽觉一处暖和,不自觉靠了过去。她原身体就偏寒凉,每至冬再暖也是冰凉,如今更是,手上冻的像冰块,忽觉得暖和了,她睡得很踏实。
楚桓任余若安靠着,注意到她手上红出来的伤痕。伸手去查看,不料被拉住,冷冷的。他无奈轻笑,覆手握住。取药来给她擦在伤口上。
“你想回慈宁宫吗?”
余若安没有听到楚桓的问题,凉凉的药涂在手上她往后缩,由楚桓抓住轻轻涂抹开来。
许久没有睡得像今日这样踏实,周遭尽是暖意。余若安渐渐醒来,入目的是堆积整齐的书册,后才留意到自己倚靠着的是楚桓,端坐正,咳了两声,“下雪日楚桓来这做什么?”内心里直懊恼,她真是闲人多困顿,先前荷花塘那回亦是,偏每回都能遇见他。
楚桓很平淡,许是她睡了好些时候,他手里拿了一卷竹牍在读。注意到她醒了就将竹牍放下了。“还有些书要抄录到纸上。”他没提余若安睡在角落的地上的事,指了前处桌案,“冬日里怕手寒僵,重修藏书阁的时候特意修了间暖阁。”起身点燃了火盆。
“往后可常来吗?”余若安偏仰头看他,虽楚桓从外带了炭进来,大多都放到闻公公屋里,总也是不够的。若到藏书阁里冬日可好过些。
“自然。”楚桓点头。
“本宫会继续帮忙抄录的。”余若安起身,进到暖阁里头,点上了火盆果真暖和了许多。解决掉冷的问题,其他的也都还好。
杏雨收拾院里院外,忽见有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左右不知道在西禁宫里找些什么。喝道,“你在做什么!”
莫说瞧着眼生不眼生,西禁宫除了楚桓王爷几时有过外人。
小宫女吓了一哆嗦,回过头来。“杏雨姐姐,允彻姑姑说西禁宫的份例怎么没领。”
杏雨狐疑,礼教的姑姑怎么管起份例的事了。不过允彻她是信的。“份例先前去领,金管事全都驳了,这一下突然又说使得去领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戏弄谁呢。”仔细看小宫女,小宫女别开头仓皇说要告辞了。
杏雨依稀觉得她长得有些熟悉,直到她背过身去,杏雨忽然想起来了。这人原不是赵念真旁边的芍药么。
想到皇后,杏雨叹息,人已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杏雨想若赵念真不能查出所谓的结果凭借待太后的恨意说不准能熬过这个冬天。
余若安回来时,杏雨就将这件事同她讲了。“可有去寻允彻?”
“寻了,她说并不知份例上的事,还说要有难处,她能帮上的会出力。”杏雨摸上余若安的袖裳,忙道,“都潮了,伞带了亦不妨用?雪下了这么冷,藏书阁往后还去吗?”好在从慈宁宫出来时一些衣裳都带了。
“藏书阁里有处暖阁,往后白日我们去那可好?”余若安冷颤换上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