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后入宫的事才多久之前,也是个苦命的。但怎么也不至于如此!”议论纷纷,太后娘娘年纪轻轻,心思恶毒便于街市里传开来了,望向余老夫人目光满是同情,口中说谈起太后的是非来。
余老夫人感觉得到旁人投过来的目光,以及耳侧听见议论声。他们算做什么,也敢议论他们余家。
心下愤恨,眸光锐利。她已老态龙钟了,击鼓早前便累了。离驾鹤西去也不晚了。余家是世代簪缨的世家,若禾彦在边关出事,她该如何去见列祖列宗。鼓起劲用力继而敲着登门鼓。
人群里忽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这样一声,“说到底,她算什么太后?哪有她那个年岁当上太后娘娘的,我看啊,皇上应该抬自己生母为太后才是。”引来许多附和声。
经至城门,余若安下了轿子,伸手指着皇宫正宫门,“打开。”
这正门是极少开的,侍卫们犹疑。
闻公公上前扬声喝斥:“太后娘娘所言之辞皆为诣旨,你们想抗旨不尊了不成?”
“打开。”余若安复又言了一次。
朱红宽大的宫门开了,皇宫外人所见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头束宽白带子,衬得她唇嫣红,一直拖及到地上三寸,身披麻布孝衣,一身纯白,与这俗世不相符。未着钗饰,仍显华美。与余老夫人大红诰命服鲜然比对。
余老夫人此刻见余若安恨的咬牙切齿,摆不出半点慈爱模样,冷着面。“太后,余家怎么说都曾养育你十余年,你与余家究竟是什么仇怨,禾彦可是你亲弟弟。”不待余若安开口半句,她已敲定了余若安的罪。
余若安单静静地瞧她。
经余老夫人这么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位便是太后。
亦不知人群里谁先起的头,声讨起太后来,人声鼎沸。传至太和殿,朝堂底下人臣相互偷瞄。
吴尚书上前:“皇上,太后娘娘位高,顾及皇家威严,皇上要去主持才是。”他还惦念余若安曾救了他女儿淑妃的恩情。确实是个精明的,不叫皇上召她们进来,而是使皇上出去。如今太后于世人眼中这般样子,召入太和殿,纵是说清了,也逃不过巷隅闲谈的抹黑。唯有在百姓面前说开才好。
齐胤迈开步子走出太和殿,众大臣于后头跟着。
皇上一出,众人拜服于地。“平身,余老夫人免礼。
余白间作势扶住余老夫人,经她一下推开。她把拐杖置于地,大跪大拜。声音苍老宏亮,态度恭敬,却有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皇上,余家只有余希颜这么一个独子啊,老身只有他一个孙儿啊!”见了皇上,她哪儿还在意余若安如何,如今最在紧的事是将余希颜从边关急召回来。
这点齐胤如何不知,一切听凭的是余希颜自身所愿。当着其亲属面齐胤说不出‘国尔忘家‘这等正义之言。
不远处楼宇,微风吹扬过客间散碎的一抹发,楚桓半倚在阑干看向交颈并头处,凝住了神色。
面前的百姓因战乱免不了担忧浮躁,人流里还渗杂了边关来的难民,眼中溢满愁苦。他们的视线落及高位者略带了愤恨,尤其是看余若安的时候。
“顾家,”余若安开口,她俯视余老夫人,余光望及余白间,“顾家不及余家,非是世代功勋。“
这一回余白间再去扶余老夫人,余老夫人起身了,嘴上冷哼:“禾彦是我余家的子孙,提顾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