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路过罢了，说不上劳烦。给皇上增了许多麻烦。”余若安待齐胤始终礼止，不以其恭敬而逾越。她心中有度量，虽一时使长信王拿出许多银两来，却也顺了长信王救济治理西规的好名声，使皇上不好拿他如何。

“哪里。”齐胤询问，“不知楚桓如何？”

只忆得白玉脂般肤上几道青紫痕迹，这时应该转青紫了吧。余若安随意答：“未仔细看，长信王下手应该不轻。皇上，虽说是楚国的质子，到底是封的王爷，楚国国主名声在外，齐国以护国为本，过往名声不论，今时树立起些的更应巩固才是。”

“儿臣明白。母后罚的好，儿臣会同长信王好好说道。”齐胤置着长信王不理，如今可有原由去训他了。“先前听母后的轿子摔了，可有大碍？”早些天的事还必须，今拿出来寒暄。

“无碍。”余若安眸光转辗，“幼可见长，长信王的这个儿子养在外定不成礼束。”

齐胤不做他想，随口应道，“母后是说，请个先生来管教？”

“长信王既想留在宫内，不妨使其儿代为之。”余若安目光落窗处，语气轻浅。

窗外飘起了小雨，风吹竹帘，连带湿意。铜壶里煎了茶，咕哝冒热气。

“命为质子？”齐胤惊觉，使诸侯的儿子来国都，确可为稳固四方提便捷。原诸侯地皆为贫瘠不易治理之所，故诸侯更愿留国都中。稍富裕之地便没有人考究，先皇在位，山珍奇宝皆送于国都，四地皆苦，故无富裕之地。往后期盼里是应有的，取质子未尝不可。

“既长信觉得难听，齐鸿昌是皇上的侄儿，叔替教养侄，属实乃长信的福分。”

棉雾携小腰凳坐铜壶边扇茶置凉，心里哀怨那等无理小子放宫里来可麻烦。

齐胤点头应是。后一时沉默无话，只听细雨打芭蕉声。

“闻齐汐婚事已定下？”与宫中诸位不同，齐汐太过纯白，余若安念自己阻了她一回婚，上了些心。

说及幼妹，齐胤面缓温和了许多，提了亲事，又有些愁意。“许礼部郑学生，安戎文府的二子郑轩轾，所行曲礼，编撰事宜，算半个清闲职。”

在余丞相府内，余若安也曾想出嫁许何人，听过这郑家学士，不算是出类拔萃，单不庸不俗，性子倒甚好，不似那嫉他人生恨的，其兄与他相处融洽，可见家中教养。也是，齐汐为齐胤唯一亲妹，怎会不仔细。点头。

“雨多下，时至清明。往后再定吉日。”齐胤接过茶，雨下来多了些凉意。“今年祭先祖布置会大些。”

“清明十二，这雨怕不是要连下到那日去，怎么未听见雷声？”余若安疑惑。

“惊蛰雨不歇，可不是个好兆头。这日子最忌打雷。”齐胤拧眉，忧心要再起洪灾，长叹一气。

先时那日，分明听见了雷声，外祖逝命那日是，余若安步至窗边，朝外望，几笼烟雨，一片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