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一个无心问,一个无心答。
瞧他呆愣刻板模样,杏雨忽忆起来,这右相大人不就是那日银杏下赶路的书生,轻笑,附在余若安耳边悄声告知。
了然,他那日斥纨绔子弟时的患者德行便可知不俗,未曾想竟能成状元。知道得多上一些,余若安周身的威严减弱了些。“归丞相奔轶绝尘,真不愧为南州冠冕。”
忽的得了夸奖,归子卿不适应,端坐也可看其动作僵住。
“右相大人这等年纪所受之职,所承之重任,齐国的未来可期啊。”闻公公笑,出声开解。
“子卿定尽力。”
虽未说的信誓旦旦,可见其人谦逊不乏认真。“于青山书院内尝受余家公子照顾,特来谢过。”
“他倒是广结友人。”余希颜能有朋友诸多如此,余若安身为阿姊自是高兴。眉眼里含笑,与归子卿印象里质问余老夫人时庄重严肃相差许多,想及此,他道:“余公子性格豁达,于军中,忠义之士定能为其左右。”
“承你吉言。”余若安见其寡言,自发问道,“你此番来,只是为了说这几句?”
兜了一圈子,归子卿差点都忘了。来慈宁宫前是在乾清宫,忽的被传召,以为是什么委托右相之责的大事,没想是有关仁和郡主的婚事。凭他的性格断然是直拒,皇上反推没有拒绝的道理,颇有相逼的意思。且说他拒了郡主,念着郡主的名声,也不好为。
成官后,初为困扰之事竟非官场,而是儿女之情。“臣想求太后一事。”正了神色,“皇上有意臣下的婚事,臣年纪尚轻,并不着急。”
“仁和郡主?”余若安不肖得细猜,便可得知。能使得他一个皇上去揽媒婆的活,除了齐汐怕也是没人了。
归子卿点头,有些局促,“若太后觉得不妥,臣当自己去言说。”他原也不想与太后添麻烦。
“这有什么?皇上的为人,哪里会勉强臣子。你无需多忧扰。”只怕是齐胤因宋太妃之故说了两三句,归子卿念其皇威才觉的似有相逼,这才困扰不堪。余若安又问,“仁和郡主品性温和,纯真质朴,右相果真舍得拒?”
“皇上二十以往皆醉心于书塾,臣亦觉该当如此。”归子卿推诿,听了调笑,脸未潮红,反端的正正经经。“太后可知先皇在时皇子诸多,争夺皇位血流漂杵。”
四周人尽退去,单留下闻公公杏雨,棉雾于外门立着。
“自是知道,右相那时不过是个书生,你我所知空不过世人一样罢了。”余若安面上淡漠。
闻公公平和的眸子忽乱了,“难道各处封地…”
“楚齐交战似已平息,内里争斗欲又要起。长信王已布礼说省亲而来国都。”省个什么样的亲,先帝入葬皇陵时未有一出声。可见省亲权不过是个藉口。“其西旱灾所安治拢了许多民心,且不说赈灾所用资金是由国库发派而去,长信王之所为,着实纵容不得。”
“先皇留下的只有烂摊子。呵。”一声嗤笑。
听太后言如此意为大逆不道的话,杏雨焦急地看了眼归子卿,闻公公拦住她,其面色淡然,使人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