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后。”

余若安之前就发现了，齐胤唤她作母后很是熟练，全然没有像齐子珝的别扭。“你叫本宫倒是顺口。”

“恩，因为你就是母后啊。”齐胤意外的是一本正经的皇帝，面色严肃，特别认真。不过他明亮大而圆润的眼眸为他周身的严肃缓和了不少，虽皇家气势浩然，但不乏谦和。待见到桌子上简单的几样菜时，表情变化只是眉头皱起。

杏雨忙代余若安解释：“太后娘娘吩咐，国丧期间还是素餐少食的好。”

“原是吃不了那么多的，本宫这才吩咐的。”见齐胤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余若安这才道。

两个人，一个严肃，一个寡言，氛围瞬时变得寂静，棉雾真的十分羡慕那些布完菜便可以出去的宫女，她揪着袖口，低下了头，不敢直望他们。

闻公公似化成了一樽石像，一动不动。杏雨也是面无表情，不时为二人布菜。内心佩服在这种氛围之下还能吃得下去饭。

实则，余若安习惯了食不言，就当成周围都没有人，吃得还是很不错。宫里御厨做的是真的不是外边可以比的。齐胤则是因着连日里劳累，这几碟子菜清素刚好，平素里边摆了几十盘，倒是叫人没有食欲了。还用不着等人先试菜那么长时间。

齐胤与余若安用完了膳，放下了镀金的竹箸。余若安便等着齐胤告辞，没想到他仍与她一同坐着，候着宫女们收拾碗筷。

“朝中之事处理得妥当否？”余若安端过漱口的茶，半砌着茶盖。并非真的想知道朝中的事情，意在让齐胤赶快去处理朝中事务。

“尚未，还需上一两日。”齐胤喝了口茶，“此次请安，是有一事来与母后商议。”

如此，便是说到正题了。余若安松了一口气，终于知道让他早早辞了请安的方法。“你说。”“后宫不得参政，还望母后采选之时多费些心。人还是品性为重，家世为轻。”采选一事还是不该选重臣高官之女，还是小家知书达理的便好。若是后宫与前朝相干连，两边都要顾虑，思量。有这功夫，还不如早日将齐国治理好。他也好早日达成众望所期。

余若安先将茶盏端至面前，靠近茶口轻嗅，香清澈，澄清。抿了一口，望向齐胤，“我明了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何不同宋太妃商议？”

“你是我母后。”齐胤回避了目光，摩挲着茶盏边，他母妃待此事的想法怕是必会与他背道而驰，这才来找她。

余若安轻挑地‘哦’了一声，眸目狭长，戏谑地又望了一眼齐胤，偏过头来，茶中一茶梗飘起。“希望往日后你也能记的。”齐胤倒是比她所想的要通情达理得多。

“自然。”经过这几日，齐胤发现余丞相这个嫡女行事做风无不妥，并非只有她的样貌，也就没了初见时事必让母妃做太后的心思。

“皇后之位之外的，本宫会替你费心的。”余若安原本对于采选一事就没有什么想法，不过要是只选乖顺的小官之女，采选范围便会小下来许多，她做主采选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皇后之位，宋太妃怕是绝不会轻易饶得让她来做主，要闹腾许久，还不如随她。不管如何，皇后的婆母只会是她，宋太妃再如何，也不会越过她的位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