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丞相府的庶女也都不凡啊,母家也是极有礼束。余丞相当年是何等相貌才华,纵使如今也是意气风发。他的女儿如何差得了?”那人接着往下说。
在坐的调侃他:“如此,你为何不迎娶进门?”
“那可是丞相,我家哪里高攀得上。还且说余丞相为人正直,最为仁爱,曾为嫡女带礼退亲的。怕也就是五皇子这般才能去迎了吧。”几下里哄笑。
而齐子祎确是动了心,觥筹交错过后,酒局草草就散了。他是一路里想着余家庶女,余丞相不愿在朝中站立形势,若是他迎娶了他的女儿,为了他女儿将来的日子,就可以逼得余丞相与他站在同一阵地之上。
那柳家三公子摇摇晃晃走出了醉仙楼不远地,忽然就走路稳当了,竟是装醉。站定,他虚松了一口气,从袖口拿出条子上边是闻公公写的字:老奴想请公子帮个忙,势必使齐子祎挂念余家未嫁女。
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碎,就挥袖走了。
“过去,老奴入宫得晚,说不上自幼到宫中。年少时曾是一户人家的书童,后来那户人家从内里散了,家财都空了。老奴便入宫了,入宫时给的钱留给了那户人家的少爷。后来在老太后面前得脸,寻了他们人家来,又使之立了根基。他们记念着我的情,一直书信有来往。”闻公公指使了他们将盆栽摆放规整,站在余若安身侧轻声地叙述着自己的过去。
余若安手中绣着一面帕子的绣样,针尖轻挑,婉尔一笑,“也算是遇着好人家。此番,谢闻公公了。”
“哪里,为人身下的,自是要为主子谋算的。”闻公公谦逊,眼角弯出了细纹。“这满宫里的人都以为您年纪轻,阅历浅,老奴也是不免浅薄了。太后娘娘,很是聪慧。”
余若安神情无异,坐直着背脊,擒着绣花针:“这话是我自小听到大了。”
闻公公惊诧,侧目望,她说这一句极为理所当然,是啊,她便是天之骄子,若不是因为身为女子,朝堂也好,战场也罢,她绝不会逊色于男子。
他却不知道余若安的理所当然,是因为她手上一道道茧,夜里挑得一盏盏灯,是自幼性命威胁所迫使的,哪里是聪慧可以比的。
“皇上到。”门口的公公传道到。
齐胤一身明黄的龙袍,这国丧时日里他都会是穿着最明亮的。余若安有些惊讶他居然会在这样无常的日子里找她,还是指了位置,让他坐下。
“皇上用膳了吗?”正值午时,那边珠帘轻响,来人已经开始布菜了,余若安随意地问了一句。
“朝中繁忙,一时还没有用膳。”出于孝道,在守孝这些日子里是要到太后这边日日请安的,余若安不强求,但齐胤乐得请安从事务之中抽出空休息一会儿。
听了这话,余若安没有应声。
闻公公咳了咳,提醒余若安该请皇上一起留下来用膳。偏余若安一时不大想在吃饭的时候还有旁人在,不过谁叫他的皇上呢。“那就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