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听见宋太妃的训斥声,眼前人影一晃,伴着耳光打响的声音,宋太妃应声倒在了地上。
“娘娘!”
宋太妃这一气,真的差点将自己气死。两眼发黑,睁眼望不见光亮,身侧只有李嬷嬷一人,那两个还未被她训斥的宫女早已吓懵。要不是李嬷嬷就近去了瑜雪轩找了人来,再晚个几刻,恐怕她的命早就没了。
再一度醒来的时候,宋太妃叹出了一口浊气。
“娘娘,您可算是醒来了,来,快些将药喝了吧。”李嬷嬷上前扶着她起来。“那两个宫女都跪在外边呢,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宫中多嘴多舌该如何就如何吧。”语气,虽仍有怒气,比初时要消褪了一大截。宋太妃喝了药,卧着身子靠里侧,摆了摆手示意四周的人都退下。
李嬷嬷忽觉得这一病兴许是件好事,太妃娘娘平和多了。上前为宋太妃掖了被角,端过喝得干净的药随着其余宫人一道出去。
慈宁宫这处已上了烛,
在殿内暖和的,闻公公从外头进来冻僵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冬越冷,来年越顺遂。”
“还好先前仁和郡主央着娘娘把护膝做了,现在小国舅书院里夜读也不至于冻着腿。”杏雨笑,看了眼到了冬日越发不动弹的余若安。
“皇上到。”
王公公为其撩起门边的布帘,齐胤坐在了余若安对面的蒲团上,“宋家小姐来宫中是为母妃作陪,并无他意。”
“哦。”余若安应了。
棉雾刚好在这时拿着挂着水珠的柿子进来,“娘娘,霜降摘柿子,这柿子…”隐了声,忙俯身作礼。
“母后就不辩解?”拿过其中的一个柿子,齐胤剥了起来。
余若安眸子里满是疑惑,“要辩解什么?”她也伸手拿了一个柿子,剩下的柿子连着石青瓷盘都递给了棉雾。棉雾看着那三个大又橙红的柿子禁不住笑了,还似流出了一点口水。杏雨颇为无奈。
“宋太妃是朕的生母,还望母后给她适当敬重。”齐胤剥着柿子皮,沉着声音。“给予她颜面,母后的太后之位来的太容易了。”他原也是在宫中长大,身为皇子,在争斗之中几次三番经历生死刹那。尤其是那先皇的后宫。
屋内暗波涌动,棉雾站的离闻公公近些,她感觉这样才更安心些。闻公公低着头,不动,太后聪慧,作为奴下的听从,信从便是了。
外边吹来了风,吹得竹帘啪嗒打在窗檐边发响。余若安抬眼看他,嘴角抿笑:“我家中嫡母早逝,丧期未至一年,余丞相就又迎了一位继氏。有时本宫常钦佩过皇上,是如何能敬、笑待继氏。你既如此待本宫,本宫便绝不会做恶人。宋太妃若与本宫互敬,本宫也不会待她不敬,给她颜面。”
“朕便信母后。”齐胤剥下了一半的柿子皮,延着周边,看样子是要剥完了才要吃。“宫中与他府不一般,皇后是母亲,生母是生母,个中差别,惟看本心。母后可想知边关战事?”他好奇余若安会如何看待定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