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算得上立功，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可说不上来划算与不划算。”戴夫人凝眉，说来为了郭子兴一已面子，楚国军兵百姓不知要死上多少。

郭子兴这才落了视线在她身上：“吾以为你同寻常妇人不同。”

“妾身只是在丞相眼中不同罢了。为人自是有几分仁心的。”戴夫人轻笑出声，温婉端庄得很。

“仁心，生为人，短短数十载，何不妨为满足自己私心一些，吾为相，护的楚国百姓多，是死的将士多，楚国的将士护得可是千秋万代啊。”郭子兴扬声，空荡荡的堂庭间回荡。听着调子，品评道，“齐国的调子也甚美，那词叫绵软灵妙。齐国哪都好，百姓也好使唤。单齐国不属楚国这点不好。”

戴夫人低头浅笑，并未应答。忽想起：“丞相怎知楚桓可胜任皇上？”齐国惯来没有他的郭丞相竟一直知晓。他果真不愧为丞相。

“齐国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齐国永顺帝后半世玩乐，奢纵。人臣他便是想杀就杀，质子本也该他想留就留的，偏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封了王。虽只闲王，质子能如此已着实不易。”郭子兴又喝了口茶，转而递给了戴夫人。

“他竟如此聪慧，召回楚国岂不是留下隐患？”添了清茶，又细研磨起茶来。

郭子兴再度接过茶透过水面看自己映在上侧的影子，“他不同，他不醉心于权势，与吾不同。”

“丞相就如此笃定？”戴夫人发问。她还以为这世上皆是为权势所倾之徒。

“假的又如何？单他一人，于齐国待至这么多年，楚国皇位就让他坐了，朝臣听服之人必吾先之于他。”郭子兴朝后招手，一位着同等颜色的小吏单跪于其侧，手扶着配刀，单躬着身子。侧耳听着郭子兴轻声吩咐。后行礼退了出去。

戴夫人递上了第二盏茶，“丞相不怕那暴君发现？他虽残暴，整日享乐，却不是个蠢笨的。”

“你是指吾与楚桓互通信之事？”郭子兴将原握在手心里的纸丢入烧茶水下的炭里，倾刻变成了灰。“楚桓是他兄长，亦是楚国的皇子，每隔几日问上几句身子无恙否都是自然的事。”

戴夫人点头，那戏台又唱起了别的调。

齐国，

“皇上，臣以为虽先帝今年才薨逝，孝期如今都已过了，元辰该办还是应当办的。”太和殿上，政事民生已皆上报的差不多了，以下的便是元辰大宴的事了。吴尚书先移步上前来辨。

余白间见四下左右无人再道，增上一句：“可今年旱灾起，国库并不宽裕，开宴，怕太过奢。叫百姓心寒。”

这两人一争辩，其余人更是无话了只听着。

元辰是开春前的大宴，前朝后宫都要娶在一块，有时还会叫上大臣妻子与君同乐。惯例，少不得的。虽是如此说，先皇驾崩之后，惯例不做数的都有好几个了。现下里听来就没有什么威慑了。

“元辰设办于宫中，于皇后所管，办与不办就交与皇后吧。”齐胤总结两者之间相异可取之处，不赞成任何一方，推给了皇后。

伴着公公捏嗓声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他们二人相对瞪着眼睛，下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