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面上暗淡,用力握住捧炉,镂空印子都印在了手上。
元辰宴上,她爹爹直指她,怨她未曾争气的场景历历在目。指间颤抖。
吕大夫心胸并不宽敞,是官场上私里皆知的事,能力不足,心思敏感,可不甘落于人后,有那么丝上进之心。自己无能,便指望儿女了。可子女,儿子里头仕途算是无望了,嫁的最好的也就是惠妃了。谁能想到宋太妃之子能成皇上?
“宋太妃病大好了?”惠妃问,又要去给宋太妃请安了?雪上加霜是说不上,但也差之不了多少。
“是。”双云点头,两人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门外就扬起了熙熙攘攘的笑声以及交谈声。
顺贵人,如今是顺嫔了,刘芸熙一袭朱红色,头一个跨进门坎。笑得很是灿烂,“给惠妃姐姐请安。”
皇后怀上子嗣的日子,众人都来她这里做什么。惠妃收起惊虑,抬手,双云明白,忙递了茶去。她坐于位上极稳,下了决心不多说话。
顺嫔同兰良娣余若玥交替了个眼色,一群人纷纷落了座。
“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先后怀了皇嗣,正好在元辰前后,可真是有福气。”顺嫔扶了扶鬓发,嘴角笑不变。
余若玥还未附和,如常在眨着一对纯善的眸子望着惠妃问:“听闻惠妃娘娘同淑妃娘娘是一道入皇上府里的?”
前后两句合着一道说,很是够惠妃受得了。和淑妃一道入宫,淑妃怀了孩子有福气,就是说她没福气了?嘬了茶,忍着气。笑还是垮了下来。
双云帮着回:“回如常在的话,确是如此。”
“哦。”如常在察觉到氛围,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赶忙了结了。结果反倒显得这件事多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娘娘也别灰心,姐姐妹妹都理解的。”余若玥宽慰声,虚作压低声音问,“惠妃娘娘身子可有大碍?”
众人目光集刷刷望去,惠妃蹙了眉,“妹妹们怕是不知道,皇上登基之前专于学书,入了宫之后才。淑妃同我与妹妹是一样的。”也算是做了解释。
“不愧是皇上,果真是勤勉。”余若玥笑得叹道,几人随后应和。见怀皇嗣之事没有什么说头了,又看向了晋常在。“晋常在近来脸色不大好啊。”
忽被提到名字的晋常在,一愣,“没、没有吧。许是冬日里不常走动,整日待在屋舍里的缘故吧。”
“那可得多走动才是,我所住昭台轩与你那处也近,往后我们就常约着一道来惠妃娘娘这儿请安罢。”余若玥才不信她口中,方才离晋常在稍近些,就闻及其身上苦涩的药味。晋常在一直从未见病气,这吃的药怕不是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