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李嬷嬷一惊，掐尖了声调喝住了齐汐。小碧也听及了，将头低得不能再低。眼睛里满是惊恐，感觉到正面传来的锐利视线。

李嬷嬷转瞬回复如初：“郡主觉得太妃娘娘会做这样的事情？有心之人胡说罢了，郡主说这样的话，她可是会伤心的。”

她注意着齐汐的神色，见其愁容不散，欲再说时，齐汐松了一口气笑了：“也是。还望嬷嬷不要告诉母妃。”原先宫中人很多，生出许多事来，包括皇长兄一事，母妃从未参合其中。且先皇驾崩之后，宫中诸事皆变，皇兄也因事务多而不得常见，惟母妃一直在她身边，她怎么能怀疑母妃，心中添了些愧疚。

“汐妹妹来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妹妹找我，又听妹妹病了，不敢去叨扰。”宋立姝着了一件新袄，暖桅子色的，极衬她的肤色，胭脂涂的红润。手里捧着铜制的手炉，上刻了民生乐哉的繁华街市景象，这等手炉是贵妃位分才可用的。她与初来宫时全然不同。

她来的刚巧，齐汐正愧疚着，见了宋立姝，决意自己来防她做错事，以来弥补母妃。小碧扯了齐汐背后的衣角，齐汐才反应过来，当即道：“宋姐姐就要出宫去了，这时整日里见，怕到最后舍不得了。”

“竟是因着这样，那我不走了，留下来陪妹妹如何？”宋立姝笑着上前搂住齐汐的手臂。

“那哪里得行，宋姐姐出宫是要嫁人的，且莫要说这等话了，可定了出宫的日子？”齐汐将手抽开，反覆在其上，后不动声色地放开。

宋太妃的声音打断之后的对话，“汐儿来了？”一行人这才入了屋内。

齐汐几番惹宋太妃大笑，宋立姝立一旁乖顺，时不时附和。宋太妃高兴，笑一直未停。待到用完午膳，齐汐才回自己宫去。宋立姝也下去休息了。

李嬷嬷散去众人，将方才的事讲给宋太妃听。

“汐儿身边的人你多看着点儿，叫他们仔细着说话。”宋太妃眼神里带了警告，“立姝那孩子早些送出宫去吧。”宋太妃对宋立姝还是有几分血亲情的，但既齐胤发了话，不愿留她，在宫里宋立姝已然没有用了。且不想受了耽搁表侄女的罪名。

宋太妃今日脸上的皱纹愈发要加深了，尽是笑出来的，坤宁宫来了消息，皇后有喜了。

“贺喜太妃娘娘。”李嬷嬷欠身，宋太妃一心扶持赵家小姐，终可得嫡孙。天下的喜事。

只见宋太妃笑过后，有些忧虑，忆起了往事，嘀咕，“皇上虽非嫡非长，是因前长皇子犯了事，又无其他嫡子，过往皆按立嫡立长。”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淑妃娘娘那。”李嬷嬷一下子明了宋太妃的意思，劝，“先前才出了那等事，娘娘切莫再大意。”梅林布置着实仓促，计谋布划让李嬷嬷随后想起都觉心惊。

“且细细布下呢。”宋太妃揉着眉头宽解，“让皇后好好休息，若有任何不懂，不方便与大医所讲之事尽来问我。”

“是。”李嬷嬷下去吩咐了。

惠妃衍庆宫内，“娘娘，淑妃皇后先后怀了，老爷那处怕是不好交待。”其贴身大宫女双云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