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友聚(1 / 2)

安置了一处雅间,让姑娘们送了几碟瓜果。温冉棠丢了一块荷包给了老鸨,老鸨掂了掂,立马眉开眼笑地带着姑娘们退下了,这二人向来都不是让陪的。

“国丧期间里来这烟花之地倒只有你想得出。”余希颜沉着脸,他身上穿着的衣裳色调最沉重,就连头上的簪子都是黑玉制的。

温冉棠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了一口,脸上带了心疼,“你可别说,为着这国丧,我不知要损失多少银钱。旁的不说,总得关照一下自己的生意吧。”温家是小官之家,温冉棠乃其嫡二子,不承家世,便去寻了些商道来做。

温冉棠行商规模多少,具体盈利多少,余希颜知道的都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倒是常常听他唤惨。“你在外还是小心些,不可带坏你父亲的官声。”与温冉棠喝酒谈心惯了,也能说得上一两句体己话。

“你堂堂一个丞相之子,在这时跟我一道到这边来不怕带坏你父亲的官声?”温冉棠不以为然,反问。他朝后一仰,望着布帘外咿呀唱起来的小曲。

“呵。”似是听了什么笑话,眉眼一弯,自讽地笑了出声。“他的官声,岂是我可以轻易带坏的。”

余白间官场多年,能达到这个位置上边,都得亏了他一身的变通之术。他将姐姐嫁入宫中那个年迈的皇上,都不见他名声变坏半点,这世道真是不公。

“这醉仙楼的曲出了新的了,你瞧,可是我特意去别处请人编的。”温冉棠对余希颜所说的丞相是一点不关心。吊儿郎当,连衣裳都松松散散,随意搭着。见余希颜沉着脸看曲没有一点缓和,才轻抬眸,斜瞟了他一眼。“小道消息啊,我才打听来的。关于你阿姐的,要不要听?”

布帘里透过的光不多,一两缕抚在余希颜的脸上,将他的在意显得越发清晰。

温冉棠单挑眉,将布帘子往上边拉了些,阁间里亮上了许多。国哀期间选这个日子确是合适,不用怕闲杂人听了去,“传闻今日一大早,你家老夫人就带着府里的嫡的庶的去请安了。回来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黑,就差上台去唱戏了。小太后都能将余老夫人那样的人物弄黑脸,在宫里想必也不会过得差。三皇子原先在府里的时候就是最以君子为则,她一朝是太后,就会被整个宫里的人敬着。你何必独自忧扰?”

余希颜握紧手,玉扳指勒得手指发青。眉头却是松了,“温兄,我知道。但她自后,夕逝朝来,佳人才婿,除了深宫,她再无所去了。”

“格局大势已经定下了,现在如何纠结都是多说无意的事。”剥了块橘子,黄澄澄的,放在了嘴里,温冉棠就忘了方才所谈的。摊手将一半递到余希颜的手上,“这个好甜,你尝尝。”

余希颜反手一推,复手拦起衣摆,大步踏出了阁间。往外去了。

“哎,希颜,等等我。”温冉棠自叹嘴笨,说不出宽慰的话,竟还将他惹恼了。丢了橘子就跟了上去。

他与余希颜在少时相识,他虽没有见过余若安,但也是知道这丞相府里头余希颜惟一在意的也就是姐姐余若安了,如今日后见之都难见,余希颜自然是会难过的。

不过他温冉棠是个没心没肺的,反倒是觉得余若安幸运得很。不说天下女子,就说这后宫之内哪个女子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她初嫁进皇宫里,就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不费一丝吹灰之力。谁都不敢在明面上欺负她,比起丞相府好上太多。嫁个如意郎君哪里是容易的事,她绝比这世上大多数的女子过得好。

皇城的街道与醉仙楼内差不了多少,都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