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回答的太快,廖商陆调侃的话被堵在喉咙口,他不自然的偏过头。
沉默数秒,江之转头看了眼廖商陆,男人嘴角平平,神色看不出喜怒,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再迟钝,女人也察觉到了些尴尬的氛围,“太冷了,回去吧。”
廖商陆轻轻一跳,落地之后伸手护了护准备跃下的江之。
一阵风吹过,树枝晃动的厉害,树叶摩擦发出接连不断的“沙沙”响,江之无意识的往廖商陆的方向躲了躲,一个不留心栽进了廖商陆的怀里。
两人对视了数秒,鼻尖的呼吸似有似无的交织着,廖商陆觉得被拉着的右手臂有些沉,正想推开女人,却不料衣领被往下一扯,唇上覆上了一片冰凉。
头脑还陶醉在这暧昧的氛围里,可身体已经提前做出了动作,廖商陆将女人轻轻一推,往后退了半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尽学了些什么?”
江之也有些懵,愣在原地,半亮半昏的灯光下,嘴唇抿的很紧,心跳却是快到让她难以呼吸,她这是怎么了,又做了什么……
许久,江之掩饰着尴尬,故作镇定的说:“廖医生生的太俊朗了,想占点便宜。”
廖商陆伸手挫了把脸,忽的笑道:“以前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没见你想占我便宜。”
不想占便宜也就算了,还总是有事没事和他闹情绪,现在说他俊朗,是因为距离产生美吗?
廖商陆自顾自往前走,“以后别这样了。”
江之知道男人说的是她刚刚出格的行为。
“走,送你回去。”
隔着距离跟着廖商陆,男人的影子在路面上一晃一晃,江之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一脚紧接着一脚踩着逐渐缩短的影子,最后停在了男人身后一米多余缓缓地走着。
方向就像是路上的指示牌,会指引外来的陌生人哪条是正确的路途。
都说“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可二十多年来,不管江之怎么走,路只有一条,明晃晃的方向标也始终指着同样的方向,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影子从侧方一点点旋转拉长,将女人的身影罩在了阴影下。
路,原来也可以是别人走出来的。
廖商陆做了个梦,梦见女人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甜腻的味道笼罩着他的鼻腔,女人柔软的双唇若有若无的碰着他的耳廓,沿着下颌骨落在他的唇上,唇齿间温热辗转……
忽的睁开眼,惊出一身汗。
廖商陆盯着天花板喘息了几口,将右手臂盖在额头上闭上了眼,重新回味一遍梦境的味道,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撑着手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
冷静半晌,给袁鸿发了句脏话。
在十几条微信没得到回复的情况下,袁鸿在医院找到了廖商陆,“你是不是有病,凌晨发条微信骂我?”
廖商陆抚了扶额,颇为无奈道:“做噩梦了。”
到现在一回想起这虚无缥缈的梦,廖商陆还能惊起一身冷汗,按道理说他也过了那年少冲动的年纪了。
最近闲了些,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
袁鸿咬着肉包子,和对象和好之后,伙食终于有所改善。
看着廖商陆愈来愈郁沉的脸,袁鸿有些好奇,伸脚轻踢了男人的脚踝,“大清早的,什么情况?”
男人不耐烦的“啧”了声,收回腿。
“做什么噩梦了?”袁鸿翻着手机,睨了男人一眼,“周公解梦,替你分析一下。”
“这么闲?”
“那倒也不至于。”袁鸿说完便把最后一口肉包皮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上午新收了一个病人放在了12号病床,是一位79岁高龄的男性,十几天前因不慎滑倒无法站立入院,诊断为右侧股骨颈骨折。
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骨强度会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加上相关肌肉退化,一不小心就容易造成骨裂或者骨折。
“你说这些人不配合我们做检查,那还送来医院做什么?”袁鸿冷眼嘲讽道。
廖商陆也有些乏了,前段时间刚解决完一个,这回又来一个,这搁谁也消磨不起。
“上回在周组,这回轮到吴组了,果然我们俩就是难兄难弟啊。”袁鸿朝廖商陆苦笑。
“收起你的乌鸦嘴。”廖商陆回以礼貌微笑。
这次的矛盾点似乎比较小,只是家属觉得抽血管数太多,老人家消耗不起,护士们解释不通后直接把袁鸿推了上去,现在这没什么耐心的男人正在病床前一遍一遍的解释中。
廖商陆在想,如果有一天袁鸿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是不是可以去找找江书哲,让江书哲在善水给袁鸿找一份闲差事,想来也十分适合。
聪明女人给出的“提议”偶尔也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