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的技术,一定能给您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一句比一句甜。
其实摄像师这么热情,并不会让他多挣得一分钱。白苗苗思索着,这大概就是对生活的热情吧。
他拍照也的确认真,好长时间了,还没照好。
白苗苗尚未照完,就看见门帘一动,进来的人竟然是钱玉儿。
白苗苗坐在隔断一侧,从钱玉儿的角度看不见白苗苗。
白苗苗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她倒不是害怕钱玉儿,只是觉得她有些烦。
照相馆里只有一个摄像师,所以摄像师暂时离开白苗苗,去招呼新客人。
“我要拍张照片。”钱玉儿说,“我在民艺团当演员,需要漂亮的照片。”
“当然会把你最美的那一面拍出。”摄像师殷勤地说,“抱歉,现在正有一位姑娘在拍照,请您等一下。”
钱玉儿皱眉,说:“还有几分钟?”
摄像师说:“快咯,就快咯!”
然后,摄像师回去给白苗苗拍照,他说:“哎,看镜头,这儿!”
“咔咔咔!”
好不容易,白苗苗终于照完了。
这时钱玉儿正进入隔间,她一看到白苗苗,就站住不动了。
钱玉儿用尖细的嗓音问:“哎呀,是养猪得奖的那个呀,你这个大人物在这里照片,我可就不敢照了,哪能和您平起平坐呀。”
白苗苗听了,故意气她道:“你这句话就说错了,新社会人人平等。你的思想有些老旧了。我虽然是比你好,你也不能看低你自己,毕竟人人都是有长处的呢。比如你的长处,声音尖。”
钱玉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转身扭头就走。
“哎,姑娘!姑娘!”摄像师急忙吆喝道,“您不是要照相吗?”
白苗苗道:“她等会儿还会回来的。”
果然,等到白苗苗走照片馆,走了百十步,回头一看,钱玉儿正悄悄地走进照相馆。
今年过年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了。
农村的过年是很复杂的,虽然较之从前减少了很多仪式,但仍然是复杂的。
白家人这几天都在忙活,擦窗框,做面点,购置新的碗筷。白学仁买了四双新筷子,筷子是刷了黑漆的,油亮亮,和白色的瓷盘相应衬,甚是好看。
家里现在吃穿用度不愁,按白学仁的话说,是:“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啰!”
白苗苗又接了几个帮人美容的活儿,她现在提价了,赚得更多。
其中有一个卷发女子让白苗苗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画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妆容,脸略有点儿方,但显得很有气质。
那时候,烫卷发的人很少很少。
烫卷发需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此如工作、演艺、形象需要,如果一个人私自烫了卷发,是要被批评的。
那个一头黑色卷发的女子告诉白苗苗,她是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
白苗苗有点奇怪地问:“你是哪个台的呀?我怎么没在电视上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