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蹬车走了。

白苗苗说：“没事的。我还能走，咱快走吧！”

宋淳摇摇头。

宋淳看见有经过的车就上前询问。问了好几辆车，终于有一个老太太答应了。老太太也是往镇上去的，她说：“你要让我也坐后面，你骑车拉我，我就答应。”

于是宋淳就坐到车前，努力地蹬三轮车。白苗苗和老太太坐在车后面。

这车很旧了，生了锈，宋淳蹬车，三轮车的铁链条相互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每次他调转方向，车把子都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他们往镇上去的时候，钱玉儿正在家里精心打扮。

她就是镇上的人，而且住在镇上少有的临街五层居民楼里。这座居民楼被粉刷成淡黄色，底层的外面墙壁上还贴了蓝白瓷砖。在当时的人看来，这座楼可气派了，它高高地立在街角，就像镇上的地标。钱玉儿家楼下就是民艺团选拔的地方，因此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她穿上大红的花裙子。

这裙子她从不敢在平时穿，怕被人骂不够艰苦朴素。

钱玉儿的妹妹钱琳儿走过来。钱琳儿比钱玉儿小两岁，却长得比她高。

钱玉儿对钱琳儿说：“你看到楼下的那一群人了吗？”

钱琳儿点点头。

从她们家楼下，可以看见街角处有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人们合力支起钢管，把一个大台子搭起来。

这是民艺团平日里演出时的戏台。民艺团把选拔的地点定到了这里，既为选出不怯场的演员，又为让喜欢凑热闹的镇上人们欢喜欢喜。

钱琳儿犹犹豫豫地问：“姊姊，你真要我这样做？会不会被发现呀？”

钱玉儿说：“这楼上好几排窗户，谁知道是哪个窗户里的人干的？”

“等到于晓雀表演到一半的时候吗？”

“对的。”

于晓雀是另一个候选人，钱玉儿认为她水平最高，最有可能被选上。

“那个叫白苗苗的呢？”钱琳儿问。

“她还没我水平高，没必要对付她。”钱玉儿说，“你就看准了于晓雀就好。”

宋淳和白苗苗在镇上下了三轮车，跟老太太道谢。老太太笑得满脸鱼尾纹，她觉得这两个孩儿真好，特别是那个男孩子，蹬车蹬地贼利索。

白苗苗望着不远处被一群人围着的大台子，有点儿紧张了。

白苗苗和宋淳往大台子的方向走，穿过黑压压的人群。走到离大台子还有五米远的距离，宋谆站住了，白苗苗继续往前走。

“诶，姑娘……你，你是严村白家那个姑娘嘛？”一位大娘拉住白苗苗。

“嗯，是的大娘，我是白家的老三，白苗苗。”

大娘拉着白苗苗的手腕，细细打量。大娘把长眉聚在一起，轻轻摇头：“真没想到，这孩子大变样了，变得这么俏了！”

白苗苗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位大娘。她看到钱玉儿和于晓雀站在台子一角，就往那里走。

钱玉儿远远地就向白苗苗喊道：“我们老早儿就等着你了！”

白苗苗来了以后，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白苗苗猜测是民艺团的演员。大姐姐拿来一个长筒状的原来盛午餐肉的锡盒，锡盒里面盛着小纸条。

白苗苗她们把手伸进锡盒，抽出纸条。

白苗苗抽到的纸条里写着“3”，就意味着她是第三个出场。

于晓雀第一个，钱玉儿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