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呵斥的农户立刻一哆嗦。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
昭通城与左西军关系特殊,平日里将士们也常帮衬大家。可归根结底,人家都是兵老爷啊!士农工商,兵老爷,可是排在他们这些农户前面的!
阮恬恬已经威慑过众人,收回视线,以一种讲道理的语气道:“咱们都是第一年种甘蔗,有病害是难免的。那片野生的甘蔗里也有黑穗,但这不代表没有收成。”
有些人听进去了,略有些忐忑问:“会影响收成吗?”
“自然会,”阮恬恬也不瞒大家,落落大方道:“我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但你们要是现在便连根拔除,那最少一半的甘蔗都没了。”
熟悉的农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脸上都充满了忧愁。
“若你们有人想拔出,便自己拔了焚烧,校尉会教你们如何做。”
阮恬恬看了眼校尉,校尉这时才接话:“小六!若是农户们想要连根拔除,你便去指导他们!”
“喏!”一个士兵笔直的站着,大声道。
校尉扫视众人,冷声道:“秧房属于左西大营屯田的地方,还请诸位离开!莫要单了擅闯军营的罪名。”
他这么一说,便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农户留。在旁的将士们闻言,冷淡客气请农户们离开。那些农户心里忐忑,乖顺的走了,和刚刚截然不同。
清理了不相干的人,校尉才对着阮恬恬苦笑,抱拳道:“惊扰阮娘子了。”
阮恬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升米恩斗米仇什么的……阮恬恬经历过,也不甚在意,她就怕这事对府衙有什么影响。校尉接连叹气,想是平日里与农户相处愉快,此时出了这等事,心里有些难受。
“方法已经告诉他们了,如何选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阮恬恬多说了两句。
校尉憨憨一笑,挠了挠头,换了话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阮娘子在秧房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阮恬恬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但也不好拒绝,带着才景回了秧房。才景观察着自家夫人神色,见没有什么,才渐渐放下心。
草草用了午膳,阮恬恬下午也没多待,返回了昭通城。顾云听说了这事,散了值没急着回家,去昭通城最好的银铺给娘子挑了一直簪子,才回了总督府。
昭通城的这些小玩意远没有上京的首饰玲珑精美,但胜在苗族的银饰极具特色,偶尔佩戴起来也不失颜色。顾云捧着盒子回家,阮恬恬一见到,便扑哧笑了出来,眼里满是打趣。
她晓得,这是想容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来哄她了。
阮恬恬摆了摆头,示意顾云给她戴上。
顾云也笑,落日余晖下的凉亭里,穿着锦绣箩裙的阮恬恬熠熠生辉,顾云拿出那根雕着蝴蝶的银簪,轻柔插在阮恬恬的秀发间。
银饰上有着小铃铛,镶嵌了淡蓝色的宝石,阮恬恬微微侧头,铃铛便叮叮来响。
响声中,顾云轻吻自己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