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笑罢停下来说道:“匈奴王明早便离开,我听说是长公主和左大人去送?”
伏惟君专心在棋局上,闻言轻轻摇头:“左孚去送就好,他刚才来的正好,我已经找借口不去了。”
哈桑微微一笑,伏惟君虽然做事向来周到谨慎,但也从不会勉强自己做事。
他敛眸道:“但是我看匈奴王是想要你去送他的,刚才他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有些出乎意料。”
“不管他在想什么现在他都不会想留在大夏,这人说话半真半假,永远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伏惟君轻轻垂着眸子,说这话时微微蹙眉,跟她脸上有些愠怒的神情结合起来,看上去显得娇嗔可爱。
哈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尚未回过神来殿门处便传来轻微脚步声,他连忙垂下眼眸,忽然间心跳如雷。
走进来的是完颜无忌,他沉沉的目光扫过哈桑落到伏惟君身上,问道:“方才匈奴王来过?”
“嗯。”伏惟君抬眼看着他,“说是来拜别的。”
完颜无忌坐下冷淡的说道:“非亲非故,何来拜别。”
伏惟君笑笑:“话虽如此,但他一来也省得明天我再去送他。”
完颜无忌点点头,哈桑笑道:“我与驸马接触这些时日一直觉得他冷淡寡言,如今看来只是分人罢了。”
比如说这个时候,他明明闻到醋味已经漫出天际,但看伏惟君的反应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显然这样吃味的话,完颜无忌平日也没少说。
伏惟君见完颜无忌被这样揶揄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完颜无忌神情微松,不以为意道:“你知道就好。”
哈桑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神情收敛了一些,望着完颜无忌通透的眼神他扬了扬嘴角道:“时刻谨记,驸马尽管放心。”
哈桑在长公主府用过晚膳之后方才慢悠悠地踱出,拒了马车,他独自一人步行在回驿馆的路上。
此刻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除了伏惟君低头浅笑的样子,便是完颜无忌通透了然的眼神。
他对伏惟君的印象只是惊艳,像一个正常男子看到美丽女子时油然而生的爱慕之情一模一样。
但自从那天在游湖时小船上的交谈,让他对这个美丽的女子刮目相看,她所拥有的聪慧完全不逊于她的美貌。
这样的女子才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动人。
即使知道她已经心有所属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动神摇,他知道完颜无忌也察觉了,今日的那个眼神便是最明显的警告。
刚好在他唯一能够坦然的便是对伏惟君从未有过独占的心思,只要远远的欣赏便已经心满意足。
深深吸了一口秋夜独有的寒气,他瞬间清醒了十分,顺着这条昏暗空荡的街道走了下去。
清晨时候下起了小雨,秋意寒凉,细雨如尘却仿佛能进到人骨子里似的寒凉,伏惟君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屋中已经升起了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