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跟他多说!”夏帝气得胸口连连起伏,“他身为臣子,对君上没有最起码的敬重,根本就不配为臣!”
左孚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伏惟君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恶狠狠的朝他摇了摇头。
左孚紧紧咬着牙,头深深的低着一言不发。
“左大人,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夏着想,但父皇何尝不是为了大夏着想?”伏惟君望着他固执的脸庞叹了口气,“你既然如此坚持不放匈奴王回匈奴,我们便心平气和的好好分辨一下其中的利弊。”
左孚眼中透着不解,低声道:“连你也要来驳我?”
伏惟君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左大人能够以大局为重,我知道你看不惯匈奴王的行事作风想要伸张正义,但天下百姓才是你更应该关注的。”
“放匈奴王回匈奴犹如放虎归山,与其让他回去之后反咬一口,不如直接长草除根,永绝后患。”左孚肃然说道。
伏惟君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杀了他之后呢?大夏成为无缘无故杀人的刽子手激起匈奴百姓乃至其他各国百姓的厌恶,匈奴王的兄弟继位成为新的匈奴王,借着这个理由集合其他国家一起攻打大夏,这,就是你所说的永绝后患?”
左孚脸色一变,皱眉道:“我可以将他先伏击祁王的真相公布于众,他的用心才应该天下尽知。”
“你能够在匈奴王离开之前将真相昭告天下吗?”伏惟君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你以为匈奴王为何跳在这个时候请辞。”
左孚瞪着眼睛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夏帝看到他这副吃憋的模样脸色才好转了一些,冷哼一声道:“匈奴王狼子野心朕如何不知?正是如君儿所说,动不得,不能动。”
左孚狠狠咬着牙,脸色灰败,沉默的看着伏惟君。
伏惟君扯了一把他的衣袖让他跪下,自己也跪在他的身旁对夏帝说道:“父皇,左大人也是为人过于正直才会如此不能容忍匈奴王嚣张,父皇看着他长大,应当知道他其实并无不敬之心。”
夏帝冷哼一声:“若不是如此,他的脑袋早不知搬家了多少回了。”
当他说完仍是不松口宽恕,眼神落在沉默的左孚身上,伏惟君只好小声对左孚说道:“此事原本是你思虑不周……”
她话还没说完,左孚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触地道:“请陛下恕罪,是臣逾矩,实在羞愧。”
夏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半晌才悠悠说道:“你年纪如今也不小了,在朝为官的时日也不算短,为臣之道竟还不如君儿回去好好反思。”
“臣知罪。”左孚抬起头,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夏帝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朕也知道你的性子宁折不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退下吧。”
“谢陛下宽恕。”左孚抬起头,额头磕了两处血包,夏帝摇了摇头,不再看他们。
行走在幽深空荡的宫道中,伏惟君侧头看了一眼左孚额头上还在细细流动着血的伤口问道:“还好吗?”
左孚随手抹了一下:“这两个口子算什么?要是真被砍了头那个血口子才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