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是国宴,所以伏惟君并未携带灵菱等入宫,于是在车夫弯腰为她放下木杌后,她便拽住了完颜无忌从帘间伸出的手,利落的上了轿。
只是祁王府的车轿,并未曾识趣的行开,依旧是堵在他们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时,皆是添了些薄怒。
可片刻后,却有侍卫轻轻扣了他们轿侧小窗。
完颜无忌掀开窗,只见侍卫递进来一方小盒,恭声道是我家王爷特令属下送来的心意。王爷还说了,今日端阳,希望长公主永世安康。”
完颜无忌只凝视着侍卫手中的方盒,却不肯接过手来。
伏惟君见那侍卫一直固执的举着方盒,不由想起了方才伏景琛那苍白的面色,于是不忍的接过方盒,又冲那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离去。
不过片刻,轿辇已缓缓行动。
伏惟君这才发觉。
原伏景琛来赌他们的路,不是为了特意对无忌出言讽刺几句,而是为了,送自己这样一个心意。
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伏惟君一手紧紧抓住盒子,另一手却是挽住了完颜无忌结实的臂膀。
只是他们皆未发现,与轿辇行走方向背道而驰的一隅,停了座平平无奇的小轿。
只是那轿中,却坐了位美得十分无暇的姑娘。
姑娘用力攥紧了轿沿,不甘的望着公主府的轿辇逐渐远去。
虽是短短的几眼,可她却将伏惟君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因为那眉眼,依稀间是她对镜自照的形状。
浑身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千伶目中一片茫然。
从前,她以为祁王殿下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若不是真心的喜欢,他为何要在暖芙斋众多女子中选了自己为他弹琴,为何又要每每为她一掷千金,又为何,要纳她为侧妃。
可她这样可笑,竟想凭借这莫名其妙的喜欢,便幻想自己能登上正妃之位。
殊不知,揭开荣华的蒙蔽,自己不过是一介替身而已。
可笑……
真是可笑的紧。
眼边有冰凉的液体滑落,掩袖的同时,千伶亦掩住了自己无法压抑下来的情绪。
谁都不会甘愿做一个人的替身,千伶亦是如此。
谁都想做那举世无双的第一人,可既是举世无双,便遑论一模一样。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后路究竟该如何行下去才是……
公主府轿辇内。
指尖丹蔻不住的在方盒边缘划过,身侧无忌犀利的目光亦在其上流转,伏惟君十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终是忍不住对身边人道。
“不若,我将这盒子扔了罢。左右公主府库房内什么都有,也无需祁王为本公主增些什么。”
可完颜无忌却不向往常那样一口应承下来,而是略淡着神色说让祁王先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国宴相邀,而后又光明正大的在宫外侯着你的心意,恐怕不是那样简单的。不如你还是收下罢,免得遗失珍宝。”
完颜无忌甚少表现出这样的小性,伏惟君见此又靠着他蹭了蹭,语气仍旧是温婉的。
“夫君,既说是珍宝那定是了。”
面上一僵,完颜无忌咬着牙说了,祁王蒙受皇恩,自是什么珍宝都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