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甘威下的这个命令,那侍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像躲避瘟神似的转身就逃。
甘威眯着狭长的双眸,看着那侍卫的身影若有所思。
而身边既没有夫婿,又没有父亲陪伴的甘舒浑身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苍白的素面上滑下无助的泪水。
当她的双手习惯性的去抚摸隆起的腹部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脑海中,韩奉辱骂的话语一点一点席卷而来,身上的痛加上心里的伤汇聚在一起,使甘舒慢慢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
向来被娇惯着长大的甘舒何曾受过这种气?
怨恨支撑着她用力甩开锦被,支起上身想要自己爬起来。
这番动静让侯在一旁的侍女发现她已醒来,于是便急忙上前扶住甘舒说主,你现在身子正虚弱,不适合起身,还是好生歇息吧。”
“不!”
甘舒尖声叫,犹如被夹板伤到的母兽般,发狂的捶打了侍女好几下后命令道本郡主起来,本郡主要去找韩奉那天杀的!不把他腿打断,本郡主誓不为人!”
那侍女一贯知晓甘舒的脾气,于是不敢多耽误的扶她起身,还拿来篦子想要替她梳拢凌乱的鬓发,却被甘舒一口回绝。
“我如今这样的情形,任你再怎么替我梳拢也是无用!”
话音刚落,甘舒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
已经被跌进泥潭的花朵,还有机会回到曾经尊贵的枝干上吗?
韩奉说他当初瞎了眼才会娶了她,那她亦是看走了眼,竟然还希望在荷花宴上得到那新晋状元郎的夸赞。
事已至此,她既没有扳倒伏惟君,又彻底失去了韩奉的宠爱,现下腹中的孩子也早早离去,那她也顾不得什么郡主的身份了。
这口恶气,她一定要出!
公主府。
伏惟君席地坐在庭院中央,罕见的呈现幼儿懵懂状,看着那依旧是幼苗状的枇杷树喃喃自语道r>
“也不知今夜和谈会是何种情形,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无忌了。他在宗人府伙食如何,卧榻可暖我一概没有过问。你说,他出来后会不会怪我啊?”
“他怎么会舍得怪罪皇姐呢?”
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伏惟君应声抬头。
一道月白色身影自墙头跃下,那人一把扯起伏惟君的手,笑意盈盈的挑了下剑眉说道,我领你去看一出好戏。”
来人正是伏景琛。
伏惟君面色一沉,起身一下子甩开伏景琛的手冷声说道当我这公主府是哪,竟是你如此随意来的?”
伏景琛毫不在意的一笑,只再去拉伏惟君的手说不要误会,我可是光明正大从进来的。无人规定从正门拜访后不可以再踏上墙头罢?”
见伏惟君又要摆出长公主的威严来教训他,伏景琛边拽着她边往外走说道些话以后再说,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挣扎不过身边人的桎梏后,伏惟君也不再难为自己的手腕,顺着这力道被伏景琛拉进了公主府门前,那辆印有祁王标志的马车上。
一上马车,伏惟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接连给了伏景琛好几个白眼。
“别这么看我,一会地方到了,恐怕你感激我都来不及呢。”
伏惟君拽了拽自己清雾烟笼薄纱的裙摆,显然对伏景琛的话不甚在意。
不知为何,她每次见伏景琛都会觉得心中会淡淡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