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果的果然反应敏捷、膂力过人!
同这个杂种零距离接触,除了嗅到一股扑鼻的羊膻味,江涛分明还察觉到对方充了血的眼珠里迅速划过一丝杀机。
他内心暗暗吃了一惊,一身冷汗反而使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
宝剑回鞘,果县尉的目光却落在了江涛腰间悬着的那颗宝葫芦上。
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玄机,他在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良久,沉默不语。
陈参军惊魂甫定,喘着粗气,先谢过果县尉的救命之恩,再去谢刚总监的不杀之情。一个州里的参军,也算是部门领导,此时却显得很是窝囊,让人看着心生怜悯。
再说胡生河,一听果县尉喊了声“有鬼”,早已大惊失色,气喘吁吁,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原因是这家伙最怕“鬼”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秦可儿”不明不白溺亡,府上闹鬼,刺史大人被红衣鬼魅纠缠得无路可走,失魂落魄,险些命丧黄泉。
“白道长呢?来人呐,快将白道长给本官请来!”
胡生河真后悔此行没有将道长带在身边,这真是个天大的疏漏。
秦童宝此刻也有点后悔,自己方才大话说得过早,还说什么“有鬼本官更要进去,捉他个鬼便出来,看他死鬼奈何得了我大活人”之类的狂话。
看来话说多了,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难堪。
他猫着腰小心翼翼瞄了瞄黑咕隆咚的大砖窑,也不由自主望而却步,弱弱地怯怯地问了果县尉一句:
“这么说………那个小玉的尸体还在这窑里?”
“呃——”
果县尉迟疑一下,摇头道:
“不,不,下官正要将此情况向钦差大人您汇报呢。下官没敢私自开窑,可那石小玉的兄长石大山却胆大包天,当天夜里悄悄溜出去,带人从窑顶挖了个洞,将尸体拖出去埋了!这个嘛……程参军是可以作证的,您说呢,程参军?”
果县尉瞅一眼左一把右一把擦着满脸汗珠的程参军,程参军连连点头,应和道: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秦童宝一听砖窑里的死人被弄走了,便松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驻足道:
“埋了的好,埋了的好,入土为安嘛!”
这时,果县尉突然又变得神情凝重,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往黑乎乎的窑洞里看了看,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地说:
“不过,这石小玉依旧阴魂不散,昨晚有人还看见他挑着灯笼在窑顶转悠呢!”
听了果县尉这话,秦童宝差点被自己脚下的影子吓一大跳,毛发似乎都笔直地耸立起来了,转身拽住胡生河的胳膊催促道:
“快,老胡,快快请个道长来作作法送走这鬼祟吧!”
江涛听姓秦的说自己师弟的亡灵是鬼祟,气不打一出来。
当然,他对眼前这个故弄玄虚的果县尉同样恨之入骨。
但他不能爆发,他能做的只有隐忍,只有想方设法搞清事实真相再做打算。
从老岳丈遇害到宋大舌头失踪,从孔武下狱到曹仁惠开溜,从萧大仙逃亡到胡太太出家,从黄河女尸案到哑僧师傅罹难,从自己昨夜被人暗杀到今天知道小玉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