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愕然,摇头,急忙转过脸来问果县尉:
“真有这事?”
果县尉脸上现出诡秘的笑,点点头说:
“十有,快了,咱等着瞧!”
江涛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膛里猛烈搏动,扑通扑通像打鼓,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紧张了。
孔二哥知道此事了吗?要真是这样,他还能在这金城地界扬眉吐气吗?一定是有人在上面说了他的坏话,这个人会是谁呢?
江涛真心替孔二哥担心,抱不平;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
果县尉看似混浊的彩色眼球里倒映着江涛不安的面孔。他似乎洞穿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意味深长地说:
“老弟,你还年轻,擦亮眼睛,跟着胡刺史好好干,前途无量!”
江涛心说,这个杂种原来是个说客!
可他嘴上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候说啥都是多余的,甚至是危险的。
可江涛心里早已不再平静,他宁愿相信这个红胡子的话是真的。并不丰富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很多时候你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一转眼就已横亘在眼前。
马车拐了弯,上了一段陡坡,终于到了八道湾砖场。
八道湾在山弯弯组成的胳膊肘里,自成天地,是个天设地造的砖场。让人不得不相信造化的先见之明。
因为在这里奋斗过,所以江涛每到这里,都会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以至于江涛有种错觉,好像一年半载都没来这里了。
其实,从运来煤炭灭火焖窑那日算起,到现在只不过七八天的时日。
“吁——”
马车停在了一座帐篷前。果县尉先跳下车来,主动将手伸过来想要搀扶江涛,江涛没给他这个面子。
“简直是一群废物!本官一大早派你们去接刚总监,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你们都抬头看看,这啥时辰了?这砖窑还开不开?州城还建不建?给本官请的人呢?!”胡刺史大发雷霆。
江涛从车子上探身下来,果县尉赶紧向胡刺史示意人在这里,脸上的表情甚是尴尬。
姓胡的一见江涛,亲自迎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呵呵笑道:
“刚兄弟,我总把你给请来了!来,里边坐,里边坐!”
江涛还没来得及放眼四周望一望这熟悉的砖场,就被连拉带推请进了“总指挥部”。
大白天的,帐篷里点着灯火,却没有朗朗乾坤的敞亮。
笨拙的大木桌旁边有个当官的正襟危坐,像庙宇里的泥塑一动不动,身后一左一右还立着俩带刀侍卫,杀气腾腾。
从官袍的颜色来判断,此人官品与胡刺史不相上下。
江涛瞅了他一眼,只觉得十分面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字。
“刚兄弟,还不见过秦大人?”胡刺史见此情形,连忙提醒江涛行礼。
秦大人?
江涛忽然记起,原来此人就是户部度支司郎中秦童宝。
“姓刚的,见了本官为何不行礼呢?”
秦童宝拍了一巴掌桌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