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秦童宝这家伙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官袍齐整,不苟言笑,一副官气十足的模样。
江涛瞅了一眼,心想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怎么就撞上这渣渣子了。
他知道这姓秦的不是盏省油的灯,此时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刁难的准备。
还记得上回莅临工地,此人倚仗着自己是京官且手握财权的有利条件,与姓胡的沆瀣一气;不但克扣苦力的粮饷,而且在金城地界胡作非为,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他们大吃二喝横行霸道不说,还祸害良家妇女败坏社会风气。就为了那个冤死鬼“秦可儿”,二人居然差点闹翻了脸。
不过最终是姓胡的认怂了,哥俩又好上了,狼狈为奸了。
原因是姓胡的思来想去深刻反省,最终认识到自己一个地方官根本得罪不起这位来自京都的财神爷,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为一个贱货去得罪他。
可怜那貌美如花正值青葱年华的菇凉在九泉之下凉凉了!
江涛每每想到这里,内心就那个唏嘘不已。人说红颜薄命,红颜并没错,错就错在这世上渣男太多。
要不是姚元顺大人从京城捎来一封宇文大人的信,叫秦童宝滚回去充当什么劝农判官兼御史,去了廓州当差,金城之地不知会被这二人狼狈为奸闹腾成什么样子!
说实在话,咱金城百姓还得感谢宇文云大人呢。
……
没错,眼前这厮的确就是秦童宝。江涛又瞥了一眼姓秦的,心里咯噔一下,十分纳闷:
这个害人的鬼怎么这么快又来了?今日开窑,他来做甚?
“呵呵,刚兄弟,方才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哟,秦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而已!”
见江涛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不苟言笑,秦童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拨云见日,现出赖皮本色原形毕露。
江涛都没正眼看他一眼,一抱拳冷冷地说:
“岂敢,江某这厢有礼!”
胡刺史见俩人一见面就话不投机,觉得十分尴尬,便向秦童宝请示:
“秦御史,既然刚总监已到,咱要不要现在开窑呢?”
江涛一听胡刺史这话,一时有些懵逼:
都日色过午了,开窑仪式还没举行?难道今天没有我江涛就不能开窑?我姓江的啥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呢?
秦童宝用他修长的食指尖尖捻着两撇八字须,皮笑肉不笑,对胡刺史道:
“呵呵,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胡使君莫要心急,咱们的刚总监都大驾光临了,你还急个锤子!”
刚总监?大概是总监工的意思吧!
江涛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称呼自己,只觉得自己这本来就够气派的姓氏在他们口中更添了几分硬气,“总”字也不错,似乎很有权力;唯独这个“监”让人有点怪怪的感觉,稍有不慎还会想歪的!
“秦兄所言极是,”胡生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一本正经恭恭敬敬地问江涛,“刚总监一路劳顿,要不要先来个滋补汤?”
江涛有点受宠若惊,觉得特别别扭,就像有人在他的脚底子下面挠痒痒一般,甚至都有想要尖叫的冲动。
“不用了,胡大人。”他连忙摇头摆手。
曾经也在州衙里混过,可从来没有受到如此的抬举。想当初,胡生河这家伙秦童宝那家伙,在自己面前那是多么高高在上,永远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