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长方转转桌,你想过吗(1 / 2)

事实已经充分证明,江涛天生有做人家徒弟的命。

这不,去岁“南宫五怪”一行到金城搞测绘,就对他这个年轻人十分看好,二话不说收他为“大家的徒弟”。

前不久,他又如愿以偿认了红脸膛的车木匠做师父。

这些“艳遇”,说到底并不离谱,因为并未脱离他的匠作本行。

可谁又能想到,今天在州衙公厨品茶,他居然品出了个“茶师父”来,这就多少有那么点“跨界”的嫌疑了。

江涛活着回来了,给胡刺史带出了不少麻烦。胡刺史自然怎么瞧他怎么不顺眼,没想到这小子大难不死还有后福,今天在自己的宴席上竟然与李皇叔又攀上了关系,心里对他嫉妒得要死。

尽管如此,作为东家,面子上还得向几位客人陪着笑脸,恭喜李皇叔喜得门徒,祝贺木大人与李皇叔有了“公徒”,他甚至还胡乱地编出一通什么“做徒弟就得吃兔子头”之类的鬼话。

江涛心中暗自失笑,吃就吃吧,清蒸兔子头可是我的最爱。

做木大人与东篱先生的“公徒”有啥不好的?年轻人嘛,本来就需要不断学习,需要兼容并蓄融会贯通,不是有一句话叫“圣人无常师”吗?

“多谢刺史大人提醒,我这就当着二位师父啃个兔子头,但愿能够借您吉言做个合格的徒弟吧!”

江涛起身冲胡刺史抱抱拳,撸起袖子从眼前的大瓷盆里抓起一只冷了的清炖兔子头,做出一副饕餮之态。

“慢,”李皇叔伸手从江涛手里抢下兔子头,放回大瓷盆,“徒儿,你方才吃过为师煎的热茶不多时,这会儿又吃冷兔子头,怕是肚子消受不了啊!”

胡刺史一瞧李皇叔对他新收的徒弟江涛如此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心里更加地不好受,面子上更挂不住了。

“李皇叔、刚老弟,真抱歉!”

他一时抑制不住将心底的不爽,一股脑地发泄到了下人头上:

“你们这些田舍奴养的,咋就没一点脸色!光眼巴巴瞅着羊排兔子头凉了鸭,为何不赶紧扯下去让霍大厨热热呢?!”

仆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呵一下,赶紧低着头小心翼翼将冷了的饭食撤了下去。王参军的屁股下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了,他悻悻地离席去了厨堂。

李皇叔一碗香茗下肚,这会子整个人神清气爽,甚是清心寡欲,对胡刺史摆摆手,语气平和地劝道:

“使君千万别上火,说到底咱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夹几片鱼生即可,今日重点是要招呼好木大人呀!”

说着,他又转身拍拍木子戒的肩头,呵呵笑曰,“木老弟,你说是不是啊?”

木子戒摇摇脑袋瓜,谦让道:

“皇叔您才是今天这里最尊贵的客人!”

这宴席就是东家的脸面,现在撤得只剩下一盘鱼生,胡刺史似乎觉得丢尽了颜面。

“上酒!”

俗语云无酒不成宴,胡刺史急中生智,试图以美酒化解尴尬局面。

一眨眼的工夫,一个攒劲的衙役扛着一瓮瓮头春上来了。江涛见此架势,心中不禁有些紧张,看来姓胡的果然想要拿五谷精对付自己和木师父。

年轻漂亮的女仆素手把盏,琉璃碗里绿波荡漾,酒香扑鼻,江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喉头动了动。

李东篱还沉浸在一碗香茗营造的境界中,对美酒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出于礼貌起见,他接过酒碗亦掩袖饮了一碗。

接下来轮到木子戒了,他却摇头道:

“不好意思,木某今日身体有恙,遵郎中之嘱忌酒水。”

江涛心里明白这是师父的托辞,便做了干证道:

“郎中的确安顿过,木师父忌酒七日。”

胡刺史不无遗憾地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仆人不要难为木大人。

“木大人身体有恙,下官怎么不知道呢?都怨下官虑事不周啊!”

胡刺史自我埋怨,一转眼便灵机一动,将矛头转向无辜的江涛道:

“刚公子,你是木大人的徒弟。师父身体有恙,徒弟怕是照顾不周,因此本官罚你一碗酒。”

木子戒连忙阻拦道:

“胡刺史这话是何道理?就冲你冤枉我徒儿的这句话,本官看这碗酒应该罚你胡此时才是!”

李东篱见状,捋一捋胡须,眯缝着眼弱弱地说一声:

“老朽也觉得刺史大人该罚。”

“胡某失言,胡某吃了这碗酒便是。”

胡刺史说着,端起满满一碗酒咕嘟咕嘟饮干,脸涨得通红。他突然问木子戒:

“木大人决意要离开兰州吗?”

木子戒解释说:

“不是本官决意要走。胡刺史或许有所不知,工部有令,本官与孙大人都得赶往凉州。”